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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東方磊,我孩子的父親。
永別了,東方磊……遺憾終究未能相識……
眼淚莫名地在眼中凝聚,成串地滑落而下,不知道為了什麼……
他與她當真是永別了嗎?
套一句慣常不負責任的用語──天曉得嘍!
2
“我也想弄一個試管嬰兒來玩玩。”
一個長髮長得不可思議的絕美少女大聲的宣告著,而她懷中正睡著一個莫約六七歲的東方小娃娃。長髮及膝的東方美少女說話的物件當然不是已熟睡的小娃娃,而是娃娃的娘──古泉蓮吟小姐是也。
從堆積如山的資料中抬頭,一張已然有二十五歲“高齡”,卻仍是娃娃面孔的古泉蓮吟以著不甚苟同的眼光瞪了美少女一眼。
“開什麼玩笑。”
“才不是!想想看,一個完全承襲自我的骨血,有我的臉孔、我的頭腦,我的一切一切,最重要的,在‘製造’時,多放一點‘乖巧’因子,讓我當了媽媽之後不會太辛苦,這不就是試管嬰兒的好處嗎?不僅可以決定生男生女,又可以去蕪存菁,加上你所一向致力研究的,搞不好當真可以分解遺傳分子的各種‘成份’,那麼你一定要記得多抓一把‘乖巧’放在我要植入體內的胚胎中。”
這就是非專業研究人員的好處,可以不負責任地去天馬行空、異想天開,然後大丟難題給那些必須親自去研究實驗個半死不活的人。尤其眼前這位貌似天使,其實一肚子惡魔的ㄚ頭更是個中翹楚!
“洛洛,我想你還是早日回臺灣去管管你父母大人的好事算了。”古泉蓮吟壓根兒不屑與她去討論試管嬰兒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基於“好玩”與“好奇”的情形下去褻瀆一個生命。她是這方面的專家,更加不能忍受胎兒的製造只成了一種“商品”式的產生,那根本是失了當初試管嬰兒研究成功的最初美意──幫助全世界因故無法受孕的夫妻,為渴求子女的夫妻創造希望。
那個喚做洛洛的小姑娘,姓耿名靜柔,別號洛洛,十九頗有餘,二十尚不足,目前正處於含苞待放、嬌美無比的青春年華。聽到古泉蓮吟根本不打算與她討論這話題,並乾脆以轉移的方式視而不見,一逕兒道:
“古泉,你也知道再幾天我就得回去了,看在我回去後鐵定會無聊至死的份上,難道您就不能施捨一會兒研究後的殘羹剩飯給我玩兒嗎?即使只是資料報告也是好的。”
“然後讓你一步一步地鯨吞蠶食?呵,免了,對付你這種人,最好的方式是一開始就硬心腸到底。你哪,去擔心你那個不小心跳出來的未婚夫吧!”古泉蓮吟摘下鼻樑的黑框眼鏡,表示她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走過來抱起熟睡的女兒往臥房走去。
小丹芙,她的女兒,也是“他”的女兒。
承襲了他墨綠得奇特的眼眸與雷同的輪廓,讓她可以輕易地在每一次看女兒的同時,也見到了他的形貌。
遺傳真是不可思議的事,即使是未經“他”同意而創造了與他共有的孩子,她所存的心態絕非冷血自私的專為研究或其他,而是為了一份……摯情。
或許二十五年的生命,在情感的階段依然是一張白卷,但因著心性的成長洗練,她至少知道了在十八歲那年的執著可以用什麼下註解。
那是一種傾心、一種愛戀。起始於父母無故遭恐怖份子抓走,再由他解救了所有科學家平安回家;那時,“死神”這名號成為那數十位科技人才所崇敬一時的英雄。
向來單純的生活圈子中,知道了在另一種稱為“黑道”的空間中,有一位死神,是專生來掃蕩社會敗類的清道夫。那時她也只是好奇罷了;因著好奇,偷偷取得了密碼,進入電腦程式中,偷讀了國家列為極機密的檔案,瞭解了東方磊這個人。
然後在跟蹤他的那四個月內,有關他的各種馬路傳聞,幾近被神化地一一被她得知。
愛情也可以那般滋生的嗎?沒有面對面、沒有接觸瞭解,卻又輕易地淪落一顆芳心。可以用“著迷”來解釋嗎?那為什麼七年了,她依然沒有清醒?誰會因著對偶像瘋狂地崇拜而咬牙受孕,生下一個孩子,捱了十個月的害喜之苦,經歷非人的劇痛,即使在產房熬了兩天,承受那種比死更可怖的折磨,她依然不曾有一絲絲的後悔與怨懟;有的,只是想著:如果剖腹生產就好了。
這是她選擇的愛法,單戀、擁有、不傷人也不傷己。只是……總有些遺憾吧?
洛洛研視她呆怔的面孔許久,漂亮的黑眸淘氣地閃動黠光,湊向古泉蓮吟耳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