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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傷口。
可是更難堪的是……她沒法辯駁。
昨天母親的確是打來了電話,欲言又止卻依然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讓她乖乖待在醫院裡。她也沒細想。
母親竟然沒有告訴她。
那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筱珂……”恍惚中她好像聽見紀翌北的聲音,可是那麼遠。
她的嘴唇只能顫顫地抖動:“你們說……我父親……是誰?”
記者們面面相覷。
這時忽然有人叫道,“辛海!辛海出現了!”
淚霧迷濛中安筱珂隱約看見了冰藍外套的少年,睥睨天下的眼神直直地朝著她的方向,場面那麼混亂,卻心有靈犀地一下子找到了對方。
“辛海請問你對安筱珂和紀翌北約會所持的態度是?”
有人興奮地把話筒舉給他,然而辛海冷冷地一掃,人群一下子靜了一秒。
“你們有沒有職業道德?”一字一句的話,割在所有人的心上,極其富有威力。
“辛海你不能詆譭我們追求真相!”那個被瞪了的記者梗著脖子叫囂道。
“現在有人剛剛失去了父親,她還不知情,可你們做的,就是去揭開她的傷口,去追問她已經過世的父親和她母親的過往?這是你們表示出來的尊重嗎?還是你們覺得這就是對死者的尊重?”
這一席話,讓在場的記者們的興奮熱度終於開始緩慢降下來。
安筱珂怔怔地看著他旁若無人地走到她面前,好像沒瞥到她的袖子還一半被紀翌北攥著,伸出了他的手。
她看著他,忽然覺得時光靜止,莫過如此。
他低聲說,“跟我走。”
那是她聽過的……最為美好又最有力的聲音。
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手放在他手心裡的那一秒,心彷彿就莫名地安定。
她沒有意識到,她從來沒有……拒絕過他的伸手。
哪怕……是在他們最疏離和充滿敵意的時候。
世界上有一些人,是你沒有任何理由就會去相信和依靠的。
她想她會永遠記著,在聽到父親死訊的那一刻,瀕臨死亡之海的那一刻,有一個堅決而有力的少年,對她說了平生聽到的最溫暖的話語。
'正文 (二十三)'
這就好像是一個冗長的夢境。安筱珂忽然這麼想。
夢境深處,是她小時候夢寐以求看到的爸爸鬍子拉碴的臉,她想象中的爸爸總是親切而寬容地彎著眼睛,淺笑著向她伸出手,“筱珂,來,讓爸爸抱抱!”
她飛奔上去,可是每次快到的時候,腳下都會一絆,然後她驚惶地發現爸爸正向後退去。
“爸爸別丟下我!爸爸!爸爸!……”
她嘶啞著,嘶吼著,可是她甚至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夢境都是沒有聲音的吧?否則她明明看到爸爸在笑著,可是卻聽不到爸爸的聲音呢?
安筱珂從記事起,家裡總是空蕩蕩的。
她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和爸爸媽媽一起出去玩,牽著他們的手,好像和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幸福。
可是她的“父親”,卻終年不在家,而冷漠的母親在被問到“爸爸怎麼還不回來”時,則是冷冰冰地說一句,“他有事要忙。”
忙到……一年最多隻能見幾次的地步嗎?
年幼的安筱珂不明白,可是她也不敢再問母親了。雖然“父親”不在家,可是每個月他都會打一次電話回來,他經常問安世姬需要什麼,有時候筱珂接到電話,那個不知又在哪個國家談生意的成功企業家也會關切地問,“筱珂啊,想要什麼禮物嗎?我現在在保加利亞……”
“我不要禮物,我只要爸爸你……”
然後電話就被奪了過去,面對的是安世姬凌厲的眼神,筱珂一下子被嚇得嘴唇狠狠一抖。
她再也沒說過類似的話。
如果她曾經無法理解的,直到“父親”親自告訴她,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的時候,答案才水落石出了。
不知怎地,她竟然會感到釋然。
曾經一切對於“父親”的怨言,以及母親的冷漠,都轉嫁到她真正的父親,儘管也許只是個虛幻的假象而已。
於是年少的,擁有一顆敏感心靈的女孩兒,在空曠的家中獨處的時候,她會只開一盞燈,然後告訴自己,等她長大了,她要去找她真正的爸爸。
她相信那個人,好像就是她此生孤獨的唯一救贖。
“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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