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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連忙答應,到一邊去打電話,王申擦著汗道:“車子我都安排好了,大少快,那邊做手術要家屬簽字,礪哥已經趕過去了,不過最好還是您在場。”
提起朱礪,朱燁眼神一沉,立刻掏出手機直接打給金院長,口頭授權他自主搶救,所有檔案等自己到了再籤,不要交給其他人。
“如果我小叔先到,想辦法不要讓他接觸到我爸,一切等我到了再說。”
房車風馳電掣般往和平醫院駛去,朱燁沉著臉坐在後座上,一語不發,墨斛被他的低氣壓感染,也不敢說話,直到看見他眼圈微微有點泛紅,才抽了張紙巾遞給他。
朱燁沒接,他之所以眼圈會紅,倒不是嚇的,生生死死他見得多了,自己的病危通知書都看過不知道看過多少回,他難過的,是父親老了。
在他的心目中,砂爺一直以來都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強大、睿智、無所不能,還記得小時候,砂爺一隻手就能把他舉起來,高高拋上天空,再穩穩接住,可一轉眼,竟然已經年過六旬,步入老年。
砂爺一向保養得宜,堅持鍛鍊,雖然兩鬢已經染霜,但看上去就跟五十出頭一樣,朱燁在腦海中搜尋著記憶,努力回想著他第一次長出皺紋是什麼時候,第一次長出白頭髮又是什麼時候,但一無所獲,時間在他們父子之間緩慢而殘酷地流淌著,不知不覺,就將他們拉開了天塹般的距離。
十一年前,是砂爺拉著他的手替母親蓋上白被單,伊斯坦布林,是砂爺親手抱他進醫院,兩年前,砂爺親赴英倫參加他的畢業典禮……二十四年了,一直以來,都是砂爺拖著他的手,穩穩當當把他送上人生旅途。朱燁默默仰起頭,告訴自己冷靜,面對現實,父親老了,從今以後,該是他拖著父親的手,陪他走完人生旅途的時候了。
指尖一涼,是墨斛遞過來的礦泉水,朱燁強迫自己停止傷感,接過喝了一口,道:“萬事小心,在外公來之前,萬一再有那種東西出現,都交給你了。”
所謂“那種東西”,自然就是Amanda之類的了,墨斛眉峰一挑,想說就算外公來了,本尊搞定這些蝦兵蟹將也不在話下,但看著朱燁暗淡的眼神,還是把這些不長心眼的話都嚥了下去,轉而鄭重點頭,正直臉道:“你放心吧。”這麼好的表現機會,我一定會努力的,握拳!
晚上八點,朱燁踏入和平醫院的大門,天空下起濛濛細雨,金娜撐著把傘親自在門口等他,見他過來忙替他遮住頭上的雨絲:“燁少,這邊走,砂爺情況很穩定,大師兄正在給他做手術。”
朱燁低聲道謝,湊著她的傘快步走進大廳,金娜的助手已經按好了電梯,將資料夾遞給他:“燁少,這是砂爺的病歷。”
朱燁在電梯裡飛快翻閱著資料夾,金娜低聲跟他解釋砂爺的病情——高血壓導致的急性腦出血,常見於60歲左右男性,因為砂爺出血面積略大,無法保守治療,需手術清除血塊,所幸送醫及時,出血位置也並不兇險,手術程序很順利,痊癒後應該不會有太大後遺症。
朱燁稍微鬆了口氣,下了電梯,步子一頓,遲疑道:“你說不會有太大後遺症是什麼意思?”
“燁少,後遺症是難免的,砂爺已經六十歲了,這麼大的腦部手術,以後不可能完全恢復得跟以前一樣。”金娜誠懇道,“我們只能保證他有一個相對較好的狀態,生活品質儘量不下滑,比如可以說話,可以走路……但肯定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從事過於繁重的工作,甚至坐飛機坐輪船都要注意。”
朱燁捏著資料夾的手緊了一下,半天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朱礪收到訊息比他要早,已經在手術室外等候,朱燁心情不好,不願和他見面,便叫金娜從另一個入口帶他進了手術室,在準備間透過玻璃窗觀察手術情況。
砂爺整個人都被淡藍色的被單蓋著,無影燈下好幾個醫生在緊張地搶救,朱燁久病成醫,大致能看懂監控儀器上的資料,見心電圖血壓等還算平穩,便鬆了口氣,開啟資料夾一個個簽下自己的名字。
“手術什麼時候結束?”
“四到六小時,不超過八小時,這種手術中間變數很多,需要隨機應變。”金娜見朱燁神色疲憊,叫助手去買咖啡,自己陪在他身邊,“不過不用擔心,我師兄即使在全世界華人圈來講,也是這方面的專家,應該很快就有好訊息。”
朱燁點頭,合上資料夾遞給她:“謝謝你,辛苦了。”
“分內的事。”金娜拿了資料夾去歸檔,朱燁在前排的椅子上坐下來,默默看著手術室裡一動不動的父親。從英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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