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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更早以前，他這麼想，他就已經忘了快樂是什麼樣子。父母離婚的那一年，他收到第一個潛水用具的生日禮物，好像是十一歲，他沒有笑，因為他潛進海里，所以他也哭不出來。

陽光消失的那年夏天，他和哥哥從父親的孩子變成母親的孩子；大學畢業的那一年，哥哥、母親和繼父、兩個他們的小孩移民到國外，他選擇獨自留在國內，因為他沒有辦法像哥哥一樣假裝在那個家裡很快樂。

也許在更早以前，他就已經失去給人幸福的動力，他一直沒有發現，直到範耘伶墮胎離開他以後，葛耀雲說對了，他的確不懂愛是什麼。

葛耀雲的選擇是正確的。這些年的生活，他習慣孤獨以後，寂寞有時候很令人難受，但還不至於讓他感覺到害怕。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他總是懷疑她會像其他人一樣，他害怕自己會失去她。

現在他是徹底失去她了。沒有人可以永遠留在你身邊，你常常在聽他們說愛你的不久，就突然失去他們。

羅京城決定停止今晚的悲傷。這樣自憐下去，其實是很可笑的。回憶太多，最好的辦法是忘記。

如果忘不掉，洗完澡就去睡覺吧，明天早上起來，生活還是和往常一樣過下去。

一切習慣就好。

羅京城留下那句話走掉，葛耀雲突然有股想追出去的衝動。跑到一半，她驟然被祝日強攔住。

“你要去哪裡”

葛耀雲焦急地望著羅京城走出酒吧的背影，門驀地在他身後關上，她眼底有著失望的神色。算了，就算追上又能怎樣

“羅京城怎麼走掉了”祝日強疑惑地問。

“我不知道。”她瞅著他說

“好吧。”他跟她走出酒吧。

“我也想回去了。”

“我想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了。”葛耀雲一臉嚴肅地對他說。

“你怎麼了”祝日強望著她不解地問。

她低下頭，望著黑色的柏油路，她沒有辦法再偽裝下去，她抬起頭直視他說“我很抱歉。”

祝日強突然露出手足無措的樣子。

“別說……”

“你太累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什麼都別說了。

“雖然你一直對我很好，可是我沒有辦法愛上你。”葛耀雲抽開他一直緊握的手。

“既然你知道我對你好，你為什麼……”他無法置居地盯著她。

“我追你這麼久了，難道你不願再試試看嗎”

“我沒有辦法。”葛耀雲搖頭。

“你根本在耍我！”他突然暴怒地罵道。

“我希望你能理智一點。”葛耀雲不禁嚇得退後一步。

祝日強衝上前，猛然拉住她。“不可能！我鑽戒都買了，你沒有理由拒絕我，你該不會只是和我一時鬧扭吧”

葛耀雲害怕地瞪著他，用力想推開他，他卻抓得更緊。

“你一定得嫁給我！”

“你瘋了！”葛耀雲用皮包打他。

“你放開我！”

“賤貨！”他咬牙切齒地罵她，然後猛地放開她，她不禁踉蹌退步，他居然忿怒地衝上前，抬起手來狠狠地要甩她一巴掌。

“你太沒風度了吧小姐已經拒絕你了，你真的想動粗”

祝日強不禁放下手，回頭瞥著那人。

“幹你什麼事”

“在古代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現代的說法就叫除暴安良。”他笑了笑。“不嫁給你，你就想打她，你看起來條件還不差，不必用逼婚的手段，也娶得到老婆，不是嗎”

祝日強自尊心受損，一時控制不了怒氣，突然有人出面制止，他不禁恢復理智，冷哼一聲說。

“我才沒有打算娶她。”然後，看也不看葛耀雲，掉頭離去。

葛耀雲驚魂未定的望著祝日強的背影，然後對那個突然出現的人說。

“你忘了我”他笑著瞅她。

“小狄”葛耀雲審視著眼前蓄著短髮的男子。

“差點認不出來！”她興奮地叫道。

“謝謝，真的是你！你怎麼把頭髮剪了

“天氣熱就剪了，你什麼時候從國外回來的”他手插進褲子袋說。

“今年春天就回來了。”葛耀雲睨著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還多虧有我咧，我剛要進去酒吧喝一杯，就聽到你們吵吵鬧鬧的，本來不想理會的，不過，你們的對話太精采，忍不住就站在你們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