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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卻彷彿平靜的水裡丟入石頭一樣開始震盪，那些紫色一點點褪去，變成了天空一般美麗的青藍色。

“你在胡說！你怎麼可能知道，不可能……我的養父母，怎麼可能做那些事！”

“你自己也曾懷疑過。”龍尋淡然篤定的語氣一點點選潰九離的心理防禦，他冷漠的淡金色豎瞳安然看著九離，彷彿他內心徒勞的掙扎也一覽無遺的被那雙眼睛看穿。

“你也有過一段快樂的日子，然而你的養父母哄你去做了種族鑑定。人魚的記憶裡非常的好，即便過去了這麼久，你也應該記得那時候的事情。”

九離抱著頭，他突然回憶起了他剛剛踏進那個家門的事情。

那天，海波平靜，他被領進家門的那刻，小心翼翼的看著屋子裡風姿卓越靜靜而立的少年人魚，那是他的哥哥，而父母介紹過他，他的哥哥卻說的是……

“連這麼小的人魚也不放過，你們，也真夠噁心的。”

然後呢？

然後他的養父母，卻毫不在意的說：“正因為小才好培養。”

他當時太小了，不懂那是什麼意思，然而也還沒等到他懂，種族鑑定已經出來了，他只是普普通通不招人喜歡的毒屬性人魚。

那天和藹的養父母打了他一頓，罵他是賠錢貨，白費了那麼多糧食，半點錢也賣不出去。

他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而隨著成長，終日捱打、忍飢挨餓、羨慕大哥卻填充著他單薄的生活，很快將那最接近真相的記憶衝散，埋葬在腦海深處。

……

所以，那所謂的養父母，真的是沒有一點點感情，只是將他們當成賺錢工具，當成養大了就可以宰殺吃掉的魚。

大哥是浮空人魚，能賣到一筆天價，所以他們對他好。

他只是普通混血人魚，還是毒屬性的，所以他們厭惡他，最後還丟棄了他。

真相，就是這樣。

九霄看著九離那副痛苦到了極致，反倒空茫茫一片的表情，心疼極了，連忙說道：“九離，別為了那些魚渣難過，我已經殺了他們了！”

九離突然抬頭，喃喃道：“你說……什麼？你殺了他們？即便、即便他們對你再不好，也不能……也不能……”

即便是九離這種一時嘴快的衝動之魚，也說不出也不能殺了他們。

開酒吧的，什麼牛鬼蛇神都打過交道，什麼黑暗都見識過。雖然迷離酒吧沒那些骯髒玩意兒，但九離該知道的還是一樣不少全都知道。

註定被賣出去的人魚會經歷什麼，他也知道。

但是養育之恩……

龍·神助攻·尋又開口了：“你為何不問問他為什麼？”

混亂的已經無法思考的九離下意識開口：“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九霄深深的看著他，沉聲道：“他們不該弄丟你。”

對他做什麼，無所謂，他的人生也就那樣了。

但他們不該丟掉九離。

那是他曾經唯一所擁有的光，即便是離開，也該在有足夠自保之力後，而不是還是孩子的時候，就被丟棄。

九離驀然睜大了眼，呆呆的看著九霄，說不出任何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再次感慨自己拖字數的能力，本來是想半章解決這點矛盾的，沒成功。

於是……

尹宸碎碎念：說好的把阿尋騙上床呢……

☆、人魚大世界的龍（十三）

躺在尹宸在酒吧內的休息小宿舍內的貝殼床上，龍尋一隻手墊在後腦，另一手平穩的放在肚子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尹宸的宿舍很簡潔，什麼裝飾也沒有，就和他那個單調的海螺房子一樣。

東君已經另找了地方休息，而九離在解開心結後，終於接納了九霄，對此九霄簡直和傻了一樣樂呵。

光看那和尹宸扮陽光少年時趨於相同的白痴笑容，怕是任誰都無法相信，這個傻呵呵的傢伙竟然是一個在逃殺魚犯。

而尹宸，鬼畜是鬼畜了點，但到底還是挺關心他老闆的，此刻還在辦公室門口，確認裡面倆魚會不會再打起來。

關門的聲音忽然響起，龍尋沒有動，沒過一會兒，他的腦袋兩側忽然撐住兩條手臂，一張俊秀的臉帶著看美味的垂涎表情出現在他的視線上方。

“阿尋，你在我的床上咯~！”

龍尋：“……”

這傢伙，別的魚在的時候不是挺正經嗎？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