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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看了一會兒那個大鐵罐,啞著嗓子說道:“沒有扔嗎?”
我笑著說,“宋持替你存著呢。”我剝了一顆放在他嘴邊,期待他張開嘴。
沒有成功。
我乾乾地收回討好的手,“還好沒有扔,不然後悔都沒地方去。”
然而他的表情卻阻隔了我討好的笑,並且長久的靜默了下去。
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待著,因而厚臉皮地繼續坐著,給他剝松子。直到他說:“別剝了,吃光了,就再也沒有了……”
我倏地鼻子一酸,淚花在眼眶裡打轉,笑中帶淚,“怎麼會呢?我們還有這麼一大罐,可以吃到牙齒掉光的時候呢!”
他看著我,表情稍稍有些鬆動,過來抱住我。
他只是這樣抱著我,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我感覺自己的肩膀溼溼的,熱熱的,我才知道他哭了。
良久,我聽到了類似嗚咽的聲音,他緊緊地抱住我,比之前我們的任何一次相擁都要緊,我拍拍他的背,他像個孩子一樣哭泣起來。。
“曉光,別離開我。我只有你了。”他斷斷續續地說。
我重重地,“嗯”了一聲。
這種悲涼的氣氛我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走出房間時,宋持還焦急地等在外頭,他問我:“總裁肯吃東西了嗎?”
我搖搖頭。
他難掩失望的神情。
“抱歉,沒能說服他。”
他看了我一眼,“你的腳傷,有人料理嗎?”
“我帶了燙傷膏藥過來,可以自己換藥,倒是這裡海風太厲害了。”我不明白,為什麼這裡日光如此充裕,風勢卻大的叫人連眼睛也睜不開,加上我腳上帶傷,一不留心就被吹得東倒西歪了,更可怕的是,手機時常沒有訊號,我要想和敏崢媽媽討論薛文韜的治喪事宜,還得找一臺固定電話才行。
“老先生去世時,你在場嗎?”我問宋持。
“在。”他答。
“有遺言嗎?”
他搖搖頭,“是睡夢中去的,表情很安詳,看上去沒有任何痛苦。”
我點點頭,“你辦過治喪會嗎?”
他有一絲訝異,卻老實回答:“沒有。”
“你們總裁現在的狀態,要他親自辦可能很難,你發一下訃告,老先生生前朋友並不多,裡恩馬場的同事如果找得到就邀請過來,喪事就在島上辦,島上有幢白色的大房子,圍牆裡種著粉紅色薔薇花的那家,是總裁的外祖父家,他是島上教堂的牧師,與他說明一下來意,儘可能請他過來主持喪事。”
宋持一一記在心中,等回過神來,問道:“總裁的外祖父?!”
我點點頭,挑眉反問,“怎麼,他不可以有外祖父嗎?”
他連忙搖頭,表情怔怔地,“來島上兩次了,從沒聽總裁提起過。”
“他們一家子都是倔脾氣,何止你沒聽說過,我也是前一陣才知道的。按道理我本應親自去請他老人家的,但我現在的身份也有些尷尬,貿然出面恐有不妥,所以就拜託給你了。”想了想那個倔老頭,我將手上的金戒指取下來遞給宋持,“把這個拿去,說不定可以讓你不用吃閉門羹。”
宋持接過戒指,神情複雜地看著我,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後領命而去。
一小時後他從外面回來,把戒指還給我。
我問他,“事情辦妥了嗎?”
他悶悶地回答我:“答應來了。”
“捱打了?”
他搖搖頭,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他家養了一頭半人高的狗……”
☆、第十八章 005
葬禮是西式的,一切按照老牧師的要求來。
在葬禮當天,我第一次見到薛世恆的外公。那是個留著白鬍子穿長袍的老頭,五官輪廓很深,但無疑是個漂亮的老頭,精神矍鑠,好像可以一口氣活到兩百歲的樣子。
他對薛世恆很冷淡,薛世恆因父親亡故,對待任何人都非(提供下載…87book)常冷淡,但見到這個老頭子,凡見面必是恭恭敬敬標標準準地鞠躬,他們之間若是撇開骨肉親情不說,這樣一份矜持的禮貌,必然是源於薛世恆自小對這個白鬍子老頭的深刻敬畏。
老頭見到我,眼光稍稍放軟了一分,目光觸及我手指上的那枚金戒,神情總是滯住,好似在回憶往昔,念及了舊人。
因了不知如何稱呼他,所以我只好用點頭作為打招呼,心裡卻總是忐忑,不知這樣的做法是否怠慢了這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