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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母親的偏心就是他心頭永遠結不上痂的一塊疤,永遠不會癒合,永遠躺著黑紅的鮮血。
掙扎著起身,吩咐侍立的凝雪拿出喪服來,打水侍候我梳洗。
惠心有意阻攔,道,“你這還在月子裡呢!即便是國喪,可宮中也有定製,凡報孕產者可免行喪禮。”
我招呼身後的宮女過來給我梳頭,取過素白流蘇掛上,強撐著扶住惠心,“朝裡宮中此刻怕是多有口舌,說皇上不孝,世人皆知貴妃有寵,若是我這會拿著架子,他便更加要落人口舌了。”
惠心拗不過我,只得攙扶著我往寧壽宮去守喪。初一進去,滿目灰白的殿中靜跪的各人皆都投來意外的目光,我環顧四周,卻是不見胤禛與十四爺。
卻是張起麟趕緊迎了上來,行禮後道,“貴主兒怎麼來啦?要不還是讓怡王福晉趕緊扶著回去吧。”
我直截了當問道,“皇上和十四爺呢?”
張起麟躬身答道,“皇上過於悲痛中了暑氣讓奴才們扶下去了,十四爺身子也不好,在後殿暖閣裡歇著呢!”
我掙開惠心,示意凝雪過來扶了我,自往後殿推門進暖閣裡去,張起麟忙要過來阻攔,被我一個眼神嚇住,只得俯身退開。
暖閣中還來不及掛白,仍是舊日裡的摸樣,窗下的大炕上四仰八叉地躺著十四爺。他聽見花盆底旗鞋嘚嘚的踏地之聲,從頭頂斜斜瞟來一眼,見來人是我,忙坐了起來。
我示意凝雪關了暖閣的門也進來,自己過去坐到榻側,酸楚地看著眼前滿面胡茬的男子,他曾是那麼風神俊逸,意氣奮發。
見他額上有汗,便抽出絲絹來遞給他,示意他自己拭去,待他接過絲絹去,我才柔聲說道,“他不是有心不讓你見額娘,事不湊巧罷了。”
“你也要來替他說話嗎?”
我遞過桌上的茶盞給他,“我只說實話。”
“實話,實話就是他氣死了額娘!”他一個猛甩,茶盞被一掃而落,重重砸在地上,化為一地碎玉。
“額娘罰我跪於永和宮前,我淋雨之後不足七月便小產,孩兒當日殞命。十四爺,若今日易地而處,你可會不與母親爭論?你可能做到忍氣吞聲?”我垂著眼簾不敢直視他,只淡然說道。
他似是這會方才發現我的異樣,瞬時語塞。
我這才抬頭好言相勸,“您聽我一句勸,識時務者為俊傑,別跟他對著幹,沒有您的好!”說罷,又想起他素來的秉性,接著道,“我大清開國之初,太宗猝然而崩,當日之勢,眼看著兩黃旗與兩白旗便要開弓拔劍。若不是睿王與肅王深明大義,以國家大利為先,共擁世祖登基,恐怕,內訌之下在關外就早沒了大清了。”
他眸黑似墨,目光爍爍,凝視半晌,扭頭翻身躺下。我起身開了暖閣門便要出去,只聽他嗚咽悶聲答道,“我明白了。”
“明白便好。”我頷首輕答,轉身扶著凝雪而出,默然跪到了皇后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老十四,你真可惡,老媽喜歡你不喜歡我,爺我訓死你!
☆、第四十九章 當年情意消難盡(下)
又一場冗長的喪事過去,這一次,便是強健的胤禛也再無法挺住,生生地病倒了。
好幾個深夜張起麟來西耳房叫醒同樣是病中昏睡的我,去看高燒不退喃喃叫著我名字的他。瞧著他日益憔悴的容顏,瞬息,我真的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爭著搶著去做那皇帝,想當初為王時日日做著富貴閒人,春日賞花,夏日泛舟,深秋秉燭觀畫,隆冬望雪習字。這樣的日子不好嗎?
但既然這天下是他的夢想,便也就是我的夢想。不論他站的是刀山還是火海,只要他在那裡,我便是爬,也要爬到他的身邊。
雍正元年九月初一,隨著孝恭仁皇后的靈柩被送入景陵地宮入土為安,母子間的情仇恩怨,一切都已過去了。
從景陵回來後,也許是出於九月舒適的氣候,胤禛忽然整個人都輕鬆了,心緒大好。
一日,我正在屋裡看書,張起麟笑著進來,道,“娘娘,皇上從太廟回來了,叫您呢。”
聽他叫我,忙擱下手裡的書卷,隨著張起麟往養心殿東暖閣去,進了屋,卻見他正悠閒地坐在炕上看書,笑著問道,“您叫我何事?”
他笑著指指書案上已經備好的紙墨,“叫你來習字。”
我看了眼窗臺上的轉花小鐘,才不過未時,便問道,“那麼早,一會該有遞牌子覲見的大臣來了。”
他不以為然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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