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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那話裡的意思,問道,“一個三歲的娃娃,能有什麼打算?進書房學騎射,都有皇上操心,我要作何打算?”
年羹堯接著道,“皇后無所出,我大清向來子以母貴,妹妹貴為貴妃,位次於褚妃之上……”
胤禛即位不久,便有感於前朝奪嫡慘劇,元年八月,便當著諸大臣將建儲密匣放置於乾清宮“正大光明”匾額後。年羹堯的意思,顯然是要我去影響那個密匣裡的名字。
“三哥,”我止住他的話,“做人還是要安守本分的好。人臣之道,圖功易,成功難;成功易,守功難;守功易,終功難。功高震主,並非福事,而是禍事。儲君大事,自有皇上定奪,在妹妹我看來,寧可福惠做一世富貴王爺,遠離是非之地,安享太平一生。”
“娘娘紅顏陪白頭,就算不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也要為年家上下幾百口人打算。”年羹堯肅容道,“若是娘娘覺得娘娘行事有所為難,那做哥哥的,自會一力承擔。”
我心中冷笑,年羹堯的謀劃本就乃是做大清外戚第一家,好不容易多年經營到了今日這步,豈肯輕易放棄。
他此刻根本就是在威脅於我,無論如何,我都要先穩住他再說,想著,嘴上便淡淡說道,“容我再想想,三哥請先回吧。”
他朝我打了個千,退出內右門,“恭候貴妃省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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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人抬的鳳輿在輝煌儀仗的陪襯下,衝破夜色,終於安然停在神武門前,凝雪上前打起簾子,伸手引我下輿。我起身整了整衣服,扶上她的手,緩緩走出鳳輿。進了神武門,一路過御花園,走東一長街回養心殿後的耳房。
前次回門還是幾年之前,不過幾年不去,年府的富貴,我便已然不認得了,府邸翻建,園子大了好多,光花園裡堆砌的太湖石,看形制,就不是凡物。
早就聽說年羹堯自恃功高,驕橫跋扈,趾高氣揚、氣勢凌人,贈送給屬下官員物件,“令北向叩頭謝恩”;發給總督、將軍的文書,本屬平行公文,卻擅稱“令諭”,把同官視為下屬;甚至蒙古扎薩克郡王額附阿寶見他,也要行跪拜禮。
也早就聽說他賣官鬻爵,文武官員的選任上,凡是年羹堯所保舉之人,吏、兵二部一律優先錄用,號稱“年選”。他還排斥異己,任用私人,形成了一個以他為首,以陝甘四川官員為骨幹,包括其他地區官員在內的小集團。
還早聽說,他貪贓受賄、侵蝕錢糧,累計達數百萬兩之多。
原先心中還有不信,總想著傳言雖是沸沸揚揚,但難免誇張,但今日省親,心中許多困惑既去。原來,那些都是真的。
因為我收到了甚至於比貢品還好的珠玉,見到了給年羹堯三跪九叩的官員,聽到他要求我在胤禛高興時為某位貴戚請爵的話語。
年羹堯甚至念念不忘奪儲之事,臨行還再三再四囑咐我,套胤禛的話,問清乾清宮“正大光明”匾後密匣內的儲君是誰。
卸了首飾,散了頭髮,沐浴更衣,整個人木木的由著凝雪和嬤嬤擺弄。都打理罷了,也不睡,一個人坐在妝鏡前愣愣發呆,神思早飛到了幾萬裡之外。
“貴主兒睡了嗎?”屋外張起麟的聲音響起。
“還沒。”我忙披了外衣,開了屋門,問道,“皇上叫我?”
張起麟笑而不語,閃開身子,請出身後的胤禛,胤禛笑道,“皇上在這。”
我見他也是隻穿著中衣,外頭鬆鬆披著件袍子,忙一把拉進屋來,“小心著涼。”
“怎麼回了趟孃家失魂落魄的?”他把袍子順手往架子上一甩,掀了被子躺下,拍拍身邊,示意我也躺下。
我也躺倒了,伏在他肩上,半晌默然無語。
他推推我,“怎麼啦?”
“我……”千言萬語在心,我卻不知如何開口,又沉吟了會兒,才打定主意,說道,“皇上可有在朝臣中聽說些什麼?關於我孃家。”
“你指的什麼?”
我支起身子看著他,“比如,違制,或者貪墨,再或者……”
他淡然一笑,攬我躺下,道,“有啊,有傳言說我犒賞三軍,都是應你哥哥所請。還有傳言說整治阿靈阿,也是聽了他的話。說得好似我半分用處也無,全由得你哥哥擺佈。”
“您不生氣嗎?”我踹踹問道。
“為什麼要生氣?”
“若是違制,或者貪墨,都是真的呢?”我追問,“還有,他似乎,並不滿足於這些。”
“他是不是想知道,乾清宮匾額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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