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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在心裡默唸起了心法口訣,這時房裡傳來輕微的入水聲,與此同時是林姑娘一聲低低的喟嘆,他頓時就紅了臉。
熱水浸泡花瓣的氣味並不好聞,甚至有些燻人,姚夏微微眯了眯眼睛,就見文墨取了一個白瓷的小瓶來,往水裡滴了一些金黃的油脂似的東西,原本就很香的浴桶裡頓時又升騰起一股濃郁又醉人的牡丹花香,燻得她直閉上了眼睛。
“太嗆了,把水倒了再換一桶,清水就好。”姚夏難受地蹙了蹙眉,這不光是她的感受,林嫣的記憶裡,她雖然不怎麼討厭花香,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泡了這麼多花瓣還不夠,又往裡倒什麼香油脂的,就是個活人也得被燻壞了。
文墨連忙叫人進來換水,姚夏從浴桶裡起身,披了一件先前穿的外裳立在邊上,水剛加到一半,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聽著像是說大少爺帶來的江湖人鬧了起來,兩個粗使丫頭出去打聽了,姚夏沒怎麼在意,倒是顧寒豎起了耳朵。
如果他沒聽錯,那邊幾個人是在爭辯梅花金針的事情,朝廷裡的人不大瞭解江湖上的事,他卻是混過江湖的,知道這梅花金針的來歷,江湖上有個極為心善的神醫,治病救人不收一兩銀錢,但有時遇上了難治的病症需要值錢的藥材,就會從周邊的大戶人家取一些來,有時是取錢財,有時是直接取藥材。
之所以說是取,是因為這位神醫走時會留下一根制式奇特的梅花金針,往後這戶人家中有了病人,這位神醫就會過來看病,據說這位神醫的醫術高明到,哪怕病人油盡燈枯大限已至,他還能跟閻王爺借上三年,所以這位無名神醫又被稱為鬼見愁。
鬼見了發愁,人見了卻是要喜笑顏開的,幾乎懂點內情的大戶人家見到了梅花金針,不僅不心疼丟了的藥材銀錢,還要開宴席辦酒宴去寺廟上香還願。
那幾個江湖人一邊說著事情一邊從這邊走過去,離得遠漸漸也就聽不見說話聲,顧寒聽得沒頭沒尾的,大概猜想應該是林府丟了什麼東西,卻見著了鬼見愁神醫留下的梅花金針,這幾人是想去同林少爺解釋,路上又爭辯起了來的人究竟是鬼見愁神醫僱的高手,還是神醫本人,幾人各執己見,一時都有些吵起來了。
先前是採花盜,然後是袖裡紅,這會兒又來了位鬼見愁,顧寒嘆了一口氣,林家好好的官宦門第,怎麼就跟江湖人這麼扯不清了呢?
正想著,冷不防底下傳來嘩啦啦的入水聲,過不多時,又傳來了擦洗的動靜,顧寒整個人都僵住了,林姑娘大約是覺得他在外面,聽不清裡面說話的原因,於是壓了嗓子跟丫鬟說話,那低低的說話聲簡直就像在他耳邊響起似的,他幾乎沒有反應過來林姑娘說了什麼,只覺得耳朵燙得厲害,幾乎要滴出血來。
也就是這一個分神,黑夜裡忽然掠過一道影子,那輕功實在是漂亮極了,空中幾個閃身,霎時間就像是飛燕停在枝頭上,落在屋頂,顧寒陡然反應過來這道身影正是三天前的袖裡紅,手中的劍頓時見了寒光,警惕地看著他。
紅越仍舊是上次的夜行衣模樣,手裡提著一個點心盒,見到顧寒,他微不可見地揚了一下眉毛,把手裡的點心盒拋給他,顧寒起初橫劍要擋,反應過來之後,左手一接,將點心盒接了下來,裡頭稍沉,有滾動的動靜,聞著味道也熟悉,顧寒頓了頓,開啟了點心盒,頓時和裡頭死不瞑目的盧花蜂對上了眼神。
“賣相不大好看,不過假了包換。”紅越嘆了一口氣,他這會兒也聽見了底下的動靜,但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
顧寒壓低了聲音,說道:“六扇門對江湖人一向奉行以功抵罪,閣下既然帶來了盧花蜂的人頭,按理死罪可減活罪,如若閣下肯入六扇門,替朝廷做事……”
紅越問道:“你們六扇門,可有人能抓得住我?”
顧寒頓了頓,沒有說話,紅越笑了,說道:“江湖之大,容得了我,廟堂之高,非我所欲,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替朝廷賣命?話是不好聽,但我第一次見有你這樣武功的年輕人,見識過江湖後,還肯為朝廷辦差的。”
顧寒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閣下很客氣了。”
他見過的很多江湖人,無論武功高低,誰人門下,只要聽見他的名頭,就會順口嘲諷幾句,好一點的說他領了金飯碗,再不是江湖人,直接一點的,說他做了朝廷的狗,搖頭擺尾不成樣子。
紅越沒再多說,底下沐浴的動靜實在是無法忽略,他本想先走一步,過會兒再來,又聽底下姚夏低聲對丫鬟說取換洗衣裳來,知道是快了,雖然不自在,但還是守在屋頂上和顧寒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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