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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單總得要人簽字。晏初曉只恨自己不能化作一個男人,大包大攬地承擔一切,保護住雨薇。茫然之際,她突然想起今晚在醫院守夜的顏行書。
剛剛接通他的電話,她的意志開始大面積坍塌,泣不成聲道:“學長……幫我一個忙,好嗎?……我需要你……需要你來給雨薇的手術單簽字……”
不過一分鐘,顏行書就趕到了。看見神情恍惚,痛哭流涕的晏初曉,他快步走上前,抱住她,哄道:“初曉,別怕,我不來了麼?……放心,雨薇一定沒事的。咱們這就給她簽字去。”
顏行書扶著她,簽完字後,就陪同她一起等著。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他們還未來得及看幾眼,昏迷著的雨薇立刻就被推進病房裡。瞥見雨薇美麗的臉龐毫無血色,曾經寄託多少希望的肚子一下子乾癟下去,她又是一陣心碎。
晏初曉緊步跟進病房,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想管,只想好好守著雨薇。她清楚雨薇醒來後,知道孩子沒了,肯定會悲痛不已,天塌地裂。似乎此刻她都能真切聽見雨薇心中玉碎宮傾的聲音。原來戲文裡的“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是這樣一種悲痛。
雨薇一直緊閉著眼,臉上寫著恬淡,安詳。這一切都幾乎給晏初曉錯覺,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孩子還完好無缺地在她的肚子內。
她坐了一會兒,就朝守在一旁的顏行書黯然小聲說道:“學長,你先下去守著伯母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顏行書握緊她的手,溫言道:“我陪著你,放心,我媽現在有弟弟守著,用不著我。”
雖然被他握緊手,但她還是冷,刺骨的寒冷。這點溫暖,她不打算要:“學長,你還是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就這樣呆在雨薇身旁。雨薇醒來後,她也不想讓別人看見她沒了孩子的樣子。”
顏行書沒能拗過她,只得順從地答應。臨走前,他心一熱,突然俯身在她冰涼的額頭上印上自己的一枚吻。
晏初曉沒有抗拒,默默承受著。
顏行書沒能走成,剛出病房,就迎面碰上風塵僕僕趕來的章之寒。
“你怎麼會在這裡?”章之寒眉微微一皺,臉上現出嘲弄之色。
“你來晚了。章大市長,你這一生中總是這樣負不起任何責任嗎?”顏行書冷冷道。
章之寒的臉煞白一下,用威嚴的口吻道:“顏行書,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知道怎麼管,輪不到你來這兒教訓我!”
“怎麼管?你的孩子沒了,你知不知道?”顏行書質問道,“你從來就這樣做一個父親的嗎?孩子沒了,一點都不傷心!說拋棄就任意拋棄?!”
章之寒稍稍怔了一下,隨後也提高聲音強調道:“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沒了,一向冷靜的顏檢察官怎麼就情緒失控了?”
晏初曉木然地坐著,聽著他們一言一語的爭吵。而後她才慢慢站起來,走出去,關上病房門,冷冷道:“要吵到別地吵去!否則別怪我叫保安轟你們!”
“晏小姐,雨薇情況怎麼樣了?剛才我正開會,真的不知情……聽到你說,我就立馬趕來了。”章之寒的聲音小了許多,委婉地解釋道。
晏初曉別過頭,心中暗自冷笑。深更半夜開會,這種爛理由也只有雨薇死心塌地地會相信。
章之寒見她不搭腔,死死地守在門口,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時之間,三人陷入尷尬當中。
“誰是顏行書?”一個實習醫生拿著手術單,走過來問道。
“我是。”顏行書自然應道。
“是這樣的,李醫生叫你去一趟她的辦公室交代情況,是關於你太太的。”實習醫生不明就裡道。
這句話陡然讓三人驚詫萬分。很快,章之寒的臉倏忽鐵青,猛地抽過實習醫生手中的手術單,父親一欄上清晰寫著“顏行書”三個字。
他的手微微顫抖,金邊眼鏡下的臉變得冷酷。
“晏小姐,能給我一個解釋嗎?為什麼你叫這個男人來籤這個字?!”他指著顏行書,厲聲質問道。
雖然他的金邊眼鏡裡藏著萬把利劍,預備朝她射來,但她毫不(炫)畏(書)懼(網)地以同樣大聲回擊道:“因為你趕不過來,負不了責,徹頭徹底比不上在現場的顏行書!章大市長,你有什麼權利來斥責我?是你自己率先放棄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的!”
人生只似風前絮,都作連江點點萍!
章之寒忿恨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半晌,為了顯示他的紳士風度,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