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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千鎖王招手說:「你過來。」
千鎖王沒法抗拒她的魅力,像被催眠似的走過來。意識到自己服從了少女的命令,他感到十分難堪,狼狽的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沒有回答,卻指著掙扎爬起來的黑衣人說:「他搶到一枚純金戒指。」
千鎖王眼睛亮了,他告訴少女:「不是他的,是我的。」好東西應該獻給頭領,這是戰象騎士團的規矩。
少女說:「可是他不會給你,他把戒指藏在褲襠裡了──我親眼看到。」
千鎖王低聲罵了一句髒話,把纏在肩膀上的粗大鐵鏈拆下來,像抓小雞似的提起那個黑衣人,把鐵鏈套在他脖子上。
千鎖王套住黑衣人脖子,拖到少女跟前,像宣判世界末日似的高叫道:「看著吧──女人!」
少女看見千鎖王猛地拽動鐵鏈,赤裸的肱三頭肌在陽光下跳起來。黑衣人淒厲的慘叫聲像鋼針刺進耳膜,少女看著他的腦袋被硬生生揪掉,拖拽著一尾血箭飛向天空。
千鎖王在無頭屍體褲襠裡摸索出那枚金戒指,得意的大笑。
少女捂著嘴低聲說:「戒指是鍍金的。」
笑容僵死在臉上,千鎖王惡狠狠的說:「信不信我會撕爛你的嘴?」
少女冷笑道:「你們都是傻瓜。」她的眼神如此鋒利,刺得千鎖王臉頰生痛。
他把戒指塞進口中,用力咬了一下,不及吐出,就含含糊糊的吼道:「鹹的!你這頭扯謊的母狗!」
少女說:「那是汗,你這白痴!」
咯登,千鎖王把戒指咬斷了。金色的外皮下包裹著淺灰色的金屬。果然是假的。
千鎖王呆住了,兩頰肌肉抽搐起來。他歇斯底里的怒吼起來,瘋狂的揮舞鐵鏈,把無頭屍體打成肉醬。
少女偏過頭去,面向使節團成員的屍堆默默禱告:對不起,在下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請想象自己浮在千尺高空,向下俯瞰廣袤的草原。
在一望無際的綠野上,你會看到一柱黑煙升騰起來。黑煙下面是熊熊燃燒的篝火,篝火周圍有漆黑的螞蟻跑來跑去,他們就是戰象騎士團的傭兵。有時候你會看到黑螞蟻背上揹著白螞蟻,那就是揹著屍體的傭兵。傭兵們把剝乾淨的屍體丟進火堆,讓火燒得更旺,屍灰被熱氣舉到高空,成了烽煙。
背屍體的傭兵心情看起來不太愉快,誰被派來背死人都不會高興。他們都不說話,沉默的走來走去,把一條條屍體丟進火堆,他們的影子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很胖很圓,像一群侏儒。
草原上很寂靜,風吹草低,卻不見牛羊,牧民們遠遠的看見火光就繞道走開了,野馬犛牛聞到血腥氣也不敢靠近。
曾經有一隻迷路的羔羊走到火堆前,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這詭異的一切。它不小心咩了一聲,一個黑衣人丟下屍體,拔出腰刀撲了過去。
黑衣人們都停止了工作,緩緩的轉過身來,岔開腿,兩手交叉放在小腹部,一聲不吭的看著那位同伴追趕羔羊。羊叫聲戛然而止,有人嘎嘎笑了幾聲,很快就又恢復了沉默,人們意興闌珊的掉轉頭繼續工作。
一朵烏雲飄來遮住太陽,乾燥的空氣摻雜了南方浩瀚大漠吹來的塵沙,颳風的時候,打得皮衣劈哩啪啦冒火花。雖是正午,草原上卻瀰漫著半睡半醒的暮氣,積鬱在人們胸口,積鬱在大地上。
不背屍體的人在準備午餐,他們把繳獲來的馬排成一列。這些馬雖然失去了主人,看上去卻一點也不慌張,悠然自得的吃著草。
一個打著赤膊的男人走過來,這個男人非常胖,以至於走路很吃力,他喘著粗氣,不停的用一條油膩膩黑乎乎的毛巾擦汗,那條毛巾平時總是搭在他肥碩的肩膀上。他就是騎士團的廚子。
廚子肩上搭著毛巾,右手提著馬鞭,平時他總是用這隻手握屠刀,現在屠刀插在牛皮刀鞘裡,掛在腰後。
廚子在馬隊排頭站定,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它們。廚子出現之後,空氣中的血腥味頓時增加了濃度,馬兒們聞到不再吃草,驚恐的騷動起來,它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想從同類那裡得到安慰。
廚子的下手──黑衣騎士們──衝上來,用皮鞭把聚成一堆的馬打散,驅趕它們,恐嚇它們,讓它們恢復秩序。
這時候廚子也開始了工作,他從排頭開始,摸一把馬,滿意的點頭,或者撅著肥嘟嘟的嘴唇罵一聲「呸」,對滿意的馬,他會拔起一把青草笑咪咪的餵它,馬害怕廚子,可又禁不起誘惑,況且廚子的笑容對馬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