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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大哥就說在京城為桂花找個好人家。我跟京城好些書香世家的貴女有來往，大哥就將這事託付與我……你也知道的，世家講究，風俗與邊疆大為不同，我就想著請教養嬤嬤好好教導桂花一番……”如果是一般人花蕪芯自然不會勞煩，不過據桂花說她跟顏四娘兄長顏三美也有交情，算起來都是自家人，自然要煩惱大家一塊來。

顏四娘有些慚愧，她居然將這麼一個巾幗英雄誤人為是不要臉爬床的小賤人了。

完全不知道花蕪芯想坑她下水的顏四娘瞅了瞅正伸出舌頭舔盤子上碎屑的桂花，一臉同情地看著花蕪芯，絞盡腦汁違心地安慰道：“世間事知易行難……這婚事更是得慎重……凡事就怕有心人……”只要努力，或許大概可能……還是能將桂花嫁得出去的。

桂花心滿意足地放下盤子，嬤嬤說她太壯了，得減肥，她都不知多久沒碰點心這玩意了。

“二娘子，你不用為姑奶奶擔心的……”

姑奶奶？花蕪芯頓了一下，笑吟吟地放下茶杯，對桂花笑得溫柔極了：“這姑奶奶指誰啊？”

桂花打了個寒顫，前回二娘子這麼笑的時候，她爹給她買的五顏六色的漂亮裙子全都被水浸過了糊成一團了，害得她不得不穿上二娘子特意給她買的……一點都不鮮豔素得還命還死貴死貴，動作稍大一點不是這裡裂就是那裡起絲的裙子……

簡直是不堪回首啊！桂花感覺那幾日自己彷彿被繭裹得緊緊的蠶，動都動不得，舞刀弄槍啥的就不說了，走路步伐大點裙子就發出刺喇要裂不裂的聲音，然後一個黑心黑肝的丫鬟還拿著一個精緻的算盤，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邊。

“蠶絲渲染裙子三百兩銀子，嗯，看這情形縫補一番還能穿，縫補費用大概得一百兩銀子……”然後一聲巨大的刺啦聲響起，拿算盤的丫鬟抬頭看了看，飛快撥著算盤上的珠子：“縫補無用，整條裙子得廢棄，衣物費三百兩……”

不過是五天，她就欠債三千兩！桂花打了個寒顫，雖然她不缺銀子，可花錢買這些又貴又不豔麗的裙子，還一下子去了好幾千兩真的好生肉疼，此外被衣物裹得動彈不得的滋味太可怕了。

桂花當下笑得一臉諂媚：“二娘子，姑……哦，是我……不對，應該自稱小女子……好像還不對，我想起來了，是奴家……”

顏四娘同情得話都不想說了，拍了拍新結交的好友的肩膀：“難為你了。”

花蕪芯嘴角抽了抽，沒事，很快你也跟著為難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這於我而言是個極好的修心養性的機會。”她覺得現在自己能跟寺廟裡的菩薩有得一拼，輕易不動怒啊！

“這個婚事啊，奴家已經有想法了……”桂花扭扭捏捏，努力展示這些日子的淑女教育成果，渾然不知她手中被舔得發亮的盤子出賣了她。

“不要自稱奴家。”花蕪芯糾正道：“奴家多半是對著丈夫的自稱，以示尊重丈夫，以丈夫為天……”

桂花馬上橫眉立目：“誰以丈夫為天啦！男人也不一定總是對的，比如說男人天性都好色，我爹說對這種賤骨頭，不打不成器！”

天下的爹大概都有共同之處，同樣被顏侍郎教導姑娘家要自愛，婚後丈夫不好還可以和離回孃家，有爹孃跟兄長養的顏四娘一時間對桂花起了知已之感。

“有道理，我爹也這麼說過，他說男人也有品行不好的，市井中的無賴潑皮要賣妻賣女，真的都以夫為天那是腦子有問題！”顏四娘說著說著，忽然想起她退親這段日子家人總有意無意陪在她身邊向灌輸不要作男人附庸的道理……一時間怔住了。

花蕪芯頭疼地看著站著說話腰不疼的好友，決定拋棄這個話題，桂花已經可以上天了，就不要再給她帶一個竄天猴了。

“桂花啊……”花蕪芯語重心長地說：“這以不以男人為天以後再說，前提是得有男人才成……”說完她趕緊閉嘴，特麼的怎麼她跟著沒教養了，心虛地看了看周圍，還好教養她的嬤嬤不在，不然肯定失望。

桂花自然不會覺得花蕪芯哪裡沒教養，她眼睛一亮：“二娘子說得對，得先騙……咳，先尋個男子成親才是！”男人都是賤骨頭，婚後再好好調/教他以妻……咳，誰有理誰就是天的道理。

“所以說你要努力成為窈窕淑女……”花蕪芯趕緊向她灌輸大道理：“窈窕淑女自然有君子好逑……”

桂花沉思了會，握緊拳頭：“回京城時我聽說京城有個十分好的風俗，就因為有這風俗在，我根本不愁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