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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娟直覺不妙,媽好像要洗澡,這春花可就一個人,誰去燒水啊?她慢慢地往後退了兩步。
突然,陳老太發話了:“老大媳婦兒趕緊去燒水,娟兒來扶著我,等會兒擦背,我才不要老大媳婦給我擦。”
這話一落,兩邊的人都傻了。
春花頓時就低下頭,臉上都是難過,她悶聲不吭地去燒水了,而杜娟驚異地睜大眼睛:“媽,你要我做啥?”
“給老太婆我擦擦背,不是你想盡孝心嗎?”
陳珂輕飄飄地瞥了杜娟一眼。
哎喲喂,杜娟這臉上頓時五彩繽紛,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好像恨不得打自己倆巴掌。
她結結巴巴勉強笑著:“媽我可幹不來這活,您回頭著涼了可怎麼辦?”
“老太婆就這點命了,著涼了早點走也省的給你們添麻煩!杜娟兒我知道你是個好的,這還擔心我呢。”
陳珂那黑黝黝的手就牽住了杜娟,杜娟看著那不知是老坑還是灰塵的泥巴物黏在自個兒挺白的手背上,差點沒吐出來,她逃也似的縮回手,一副要哭的臉:“媽,我給您擦背,您……您趕緊進去吧。”
陳珂滿意地眯起眼:“哎,這才是我乖媳婦。”
春花給陳老太燒的水水溫剛剛好,陳珂坐木凳子上就等媳婦兒給她擦背。
她閉著眼睛,身後頭杜娟啥表情她都猜得到,她暗笑,先開啟了話匣子:“老二媳婦,老二對你可好?”
杜娟正滿臉嫌惡地捏著鼻子給人擦背呢,冷不防被陳老太關心,差點沒給岔了氣,她敷衍笑了兩聲:“衛城對我挺好的。”
“哎我記得你嫁過來的時候,老頭子就沒了,那時候日子可真不好過啊,村兒裡啃樹皮,吃草根。”
杜娟一聽,彷彿也回到了剛來做知青的時候,就現在這日子已經很苦了,可那時候還要苦。
這村兒裡還算好的,聽說啊,更窮點的村裡連地皮都剩不下了,觀音土白鱔泥往肚子裡塞,這下子是飽了,然後就脹死了。
老公公就是餓死的,為的還是給仨兒子一閨女留點吃的,婆婆當時一滴淚都沒流,杜娟心想,怎麼會有那麼狠心的人啊。
可她男人說:“媽不敢哭,哭了要花力氣,花力氣就要吃糧食。”
杜娟心不在焉地想著。
陳珂感受著背上的力道,這杜娟還真是嫌棄極了,都不肯用力,捏著布頭生怕碰到手似的。
她閉著眼說道:“老大老三媳婦兒是一道嫁進來的,生孩子也來得齊,大妞大寶是一道出來的,可最早來的你肚子卻沒動靜,當時是急啊,還以為你把身子餓壞了。”
杜娟記起來了,衛城看上她以後,他倆是最先在老李家過日子的,兩年了她還沒懷上孩子,她沒懷疑自己,懷疑是衛城沒那本事。
但隔壁也有媳婦兒養不出孩子的,那家的婆婆可是把那媳婦當畜生使,盯著媳婦像盯著敵人似的。
“你還記得老二那時去縣上鍊鋼,啥都沒煉出來,倒給你偷偷藏了倆糠餅,連老婆子我都沒得吃。”陳珂似不在意地笑笑,“你吃的樂滋滋的,我突然往你面前一湊,你還嚇得差點握不住,這事兒你還記得不?”
杜鵑不吭聲。
陳珂心想,行,火候就到這兒吧。
要是這樣二媳婦都想分家,那她倒也樂得輕鬆,給了人機會了,她這婆婆也盡到責了。
“娟兒,你出去吧,把老大媳婦給我叫進來。”
杜娟幹活是真不行,搓著搓著水都冷了還只搓了最上邊的泥,下邊的泥又黏又癢,陳珂實在受不了了,都快凍得打哆嗦了。
杜娟好像還有點深思不屬的,大喇喇地走出去了。
春花進來的時候手裡提了一大桶熱水,布頭也重新洗了一遍,她利落地將水桶往旁邊一放,捏起抹布就往陳珂身上擦,哎喲喂這力道,這利落的動作,這燙人的溫度,陳珂舒服地喟嘆一聲,可以!
髒衣服春花已經拿去洗了,現在陳珂身上穿了乾乾淨淨,雖然沒啥香皂金紡的飄香,但起碼乾淨,還是陽光曬過的!
換了衣服又吃了饃饃,陳珂懶洋洋地倚在椅子上,老李家養了一隻下蛋的母雞,這母雞一天能下一個蛋,平日裡不是給大孫子,就是給小孫子。
陳珂突然想起了什麼,陳老太還有兩罐麥乳精呢!
麥乳精這年頭可是個稀罕貨,陳珂拿雞蛋讓春花給煮了,再從自個兒屋子耳櫥裡搬出一罐麥乳精。
麥乳精被老太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