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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出言不遜,請主上責罰!”說罷也不等姬昌下令,竟然大步出殿,自己摘下頭冠,低頭跪在殿門口,一言不發。
姬昌默然良久,緊握的雙拳緩緩放開。
“七年前,我臨行之時,曾經跟你們說過,我卜過卦,算出有七年之災,等到時候一到,自然能回來,叫你們安守西歧,誰也不許插手這件事。邑考不聽我的話,非要去朝歌,他不通人情世故,性格又偏執驕拗,結果慘遭……”他的聲音變得嘶啞。“慘遭醢屍之禍。這是他自己的命啊。紂王行事如何,是非自有天下公論,輪不上我們來管。我現在回來,便要安守西歧,和諸位共享太平,終此一生,豈不是很好嗎?”
堂下群臣聽了這番話,神情各自不同。隔了一會兒,大家便開始竊竊私語。
姬昌等了片刻,擺了擺手。“南宮适,你回來,我不怪罪你。”
南宮适卻仍然跪在殿外不動,答道:“我出言不遜,請主上責罰!”
姬昌微微一笑:“你只說自己出言不遜,言外之意,還是覺得你的想法沒錯。是不是?”
南宮适這次並不答話,只是梗著脖子不動。姬昌一皺眉,大聲道:“南宮适!你還不進來,是不是想像古公亶父那樣,要我親自下堂去扶你起來?”
正文 水晶卷一(129)
“啊?”南宮适呆了一下,趕快跳起來,一邊說著“不敢不敢!”一邊快步奔回原位。
姬昌擺了擺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咱們繼續議事。”他一邊從背後的帛軸牆堆上取下一卷帛書,一邊問道:“採礦、百工、醫者這三樣,這七年有何進展?”
堂下兩名臣子聞聲出列,便向姬昌彙報起來。
這一天,姬昌從早上一直忙到下午。日影西沉,陽光轉得絳紅,他身後的帛軸之牆也下去了五分之一。史官已經來了十幾次,把姬昌審看過的文書一批批重新歸入庫中,加以封存。
到得天色開始發暗,姬昌這才直起腰來。堂下的群臣已經走了一半,年老的臣子已被姬昌遣回去休息了,只剩些年輕的臣子,他們也早已累得腰痠腿疼。姬昌揉揉太陽穴,長舒了一口氣。
“今天就到這兒吧,明日再議。你們回去好好休息。還有,請古公亶父、公劉、王季、散宜生四位到我宮中來。發兒,你也來。”
“是,父親。”姬發恭敬地回答。
姬昌扶著几案,緩緩起身,卻掙了好幾次都沒站起來。他突然身子一晃,竟向旁邊倒了下去。姬發嚇了一跳,急忙衝上臺階,一把扶住姬昌,叫道:“父親!父親!你沒事吧?”
“我沒事。”姬昌喘了口氣,向兒子微笑道:“唉!真是年紀大了,身體不比以前哪……”
他一邊捶著腰,一邊任由姬發扶著,緩緩走向後堂。
散宜生等四人在侍衛帶領下穿過議事殿的後堂,又穿過無數花園,來到一座不大的偏殿之前。這裡是既是覲見廳,也是小宴客廳。只有遇到機密事務,臣子才會受召在這裡議事,而如果在這兒與國主飲宴,那只有國主十分信任的臣子才能享此殊榮。
走進廳門,只見殿內燭臺高燒,堂上早已擺好六張几案,案上空蕩蕩的,沒有酒餚杯盞,堂下也沒有樂師、舞者。在几案圍成的空地上,卻放著一隻小銅鼎,鼎中火焰燒得正旺。姬昌正拿著一塊龜甲在手中擺弄,這位老人已脫下袍服,換上平常樸素的衣服,姬發在一旁侍立。
見到這一幕場景,四位大臣不禁一怔。姬昌早已看到他們進來,轉頭笑道:“來啊,快請入席。”
四人向姬昌行禮,卻不走向几案,而是趨近姬昌身邊。
“主上,您這是在行卜?”散宜生問道。
“嗯。咱們一起來問吧。”
“這……問什麼?”
姬昌呵呵一笑。“我已知道你們要問什麼,你們自己反倒不知麼?”
古公亶父與散宜生對視一眼,隨即展顏笑道:“原來主上已經猜到了。”
“還用猜嗎?那典禮臺築得那麼高,我在宮中也能看見哪。想來你們聽到流言說我已被紂王殺掉,於是想推舉發兒為歧周之主,自立為王。如今我已回到西歧,你們又想讓我稱王,是不是?”
“主上賢明。我們確是這麼想的。”
“嗯。既然如此,待我行卜問天,看看此事是否可行。”
姬昌面朝銅鼎,閉目凝神,準備禱告。禱告之後,把龜甲投入火中燒灼,就可以透過裂紋來得知結果了。但是,他還沒有默禱,散宜生忽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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