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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輕柔的吻慢慢落了下來……純真的,不帶絲毫汙穢的。
猶如虔誠的親吻著自己神氏的信徒。
隨著輕吻落下來的,還有男子二十年來都遮蔽在心底的話語。
“我愛你,修寒。”
塔拉斯這樣說著,微笑著直起彎下的腰來,轉身向外面走去。
“喂……”
少年略帶著遲疑的聲音讓他駐足在門口,手已經扶上了門欄,塔拉斯回過頭。
看見塔拉斯靜止的背影,殘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你,吻過公主麼?”
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塔拉斯搖了搖頭,“沒有。”
“是麼?真可憐。從來沒有得到父親的親吻的孩子……”殘搖了搖頭,轉過身子,不再注視著塔拉斯,“就某種意義而言,公主是不是比修寒要可憐?”
“所以這二十年的公主的地位是給予她的補償。她畢竟不是我的孩子。”
塔拉斯如此回答著,坐進柔軟而寬大的坐椅中。
他的手中端著一杯琥珀色的酒液,隨著水晶杯的晃動盪漾出幾圈美麗的漣漪。
一小撮白色的結晶體落進了琥珀色的液體中,它們的蹤跡在一瞬間消失了,與甜美的酒液融為了一體。
碧藍色的眸子定定的凝視著這個美麗的酒杯,浮現出一絲冰冷的如火焰燃燒的銀色痕跡。
“我真的是一個很不稱職的父親。”
“你是這樣認為嗎?”同樣端著水杯的殘將手中的藥丸送入口中,仰頭喝下水杯中的水,“無論後世的人怎樣評判,至少還有我知道,你是一個偉大的帝王。”
“謝謝。”塔拉斯閉上眼靜靜的笑了,“若你是為了不讓我難看而不肯看我的話,那麼我請求你轉過頭來看著我。”
水晶杯慢慢的傾斜,琥珀色的液體一圈一圈盪漾著,湧向杯緣。
最終,滴落下來。
“請你用你的眼睛看著……舊的時代的落幕,一個昏庸無能、殘暴無任的帝王,最終的謝幕。”
依著塔拉斯最後的願望,殘睜開了眼睛,靜靜看著那緩慢流入男子口中的琥珀色液體。
他靜靜的看著。
一箇舊的時代的毀滅。
還有一名偉大的帝王的…隕落。
房間陷入了寂靜,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隨著幾名侍衛的慘叫聲,緊鎖著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無數計程車兵端著槍湧了進來,將這個房間的各個方位守得嚴嚴實實。
然後,當一切噪音安靜下來的時候,有著碧藍色長髮的俊美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許多的人。
修寒一眼便看見了那名熟悉的男子。他靜靜的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舒適的*著,閉著眼,彷彿在沉睡。
曾經那麼高貴的人……萊茵帝國最後一任的皇帝。
塔拉斯!
一種強烈的憎惡讓修寒下意識猛然拔起腰間的槍,槍口對準著睡顏寧靜的皇帝。
如果不是你——漠然他——
“別這樣,修寒。”
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還有突然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少年的銀色身影,“他已經死了。”
隨手披上一件外套的殘走了出來,他的聲音很平靜,肩膀上還看得出胸口繃帶的痕跡。
“漠然?”
修寒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手中的槍似乎隨時會掉落下去。
疾步向前走了幾步,在來到殘身邊的時候卻又停下步伐。
“漠然——?”
修寒伸出的手就這樣懸在了半空。想確認他的真實,卻又害怕是一場空。怕是一場美夢的清醒。
殘握住修寒凝固在半空的手,他感覺得到,那手指比冰雪更加冰涼。
於是他回答道,“我在這裡。”
猛然間被緊緊抱住的殘伸出手,接住一顆透明晶瑩的淚珠。
殘說話的聲音是如此的低,以至於緊緊抱著他的修寒都聽不見他的話。
“父子就是父子,連眼淚都一樣……很美麗啊……”
殘的視線越過修寒的肩看向那名依然安寧的坐在椅子上的人——萊茵帝國最後的帝王。
他彷彿是在沉睡,彷彿是沉浸在一個美妙的夢境中。
因為他嘴角的微笑,是那樣的寧靜安詳。
現在,你終於可以休息了。
殘在心底如此對沉睡中的帝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