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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延禧也不是飯桶,哪裡聽不出蕭峰話中譏諷之意?但當著耶律洪基的面,也不敢過於放肆,只恨恨地瞪視著蕭峰,突然卻見趙靈珠反瞪一眼,心頭浮起剛才所見的恐怖景象,實在不敢再看,只好將目光移過一旁。
耶律洪基聽蕭峰所說,連忙解釋道:“皇兒擔任南院大王一職,只是暫代,掛個名號而已,實則是要領兵圍剿犯上作亂的女真族人;自上次女真人在城外射殺我軍千餘人後,近來更是到處作亂,實在是非教訓不可!只要義弟一點頭,這南院大王一職,馬上就移交回你手上,皇兒他日終要承我之位,這南院大王一職實在不可久任。”
蕭峰一聽,心想阿骨打的部族看來必是被遼軍逼得急了,才會反抗,否則以眾寡懸殊之勢,斷不敢妄動干戈,又想正好說到這裡,大可順勢說清情況,於是便說:“大哥,我有一言相告,還望大哥記在心裡!”
耶律洪基這時仍是擺著一副好兄弟的表情,便說:“義弟有何話,為兄定會緊記。”
蕭峰於是一口氣說了下去:“我要說的,是為大遼基業著想,大哥斷不可與宋國交戰,對北方眾多部落,也不可再妄加屠戮鎮壓,否則我大遼必定元氣大傷,離亡期也不遠了!”
耶律延禧一聽即暴跳如雷,喝罵道:“蕭峰你好大膽,居然說我大遼離亡不遠?再說雖然父皇立誓不攻宋國,但難道宋人攻我大遼,也不加御抗嗎?因為女真人起亂,我國已折損了幾萬兵馬,難道可以不管嗎?簡直是胡說八道!”
蕭峰毫不理會耶律延禧,只看著耶律洪基,耶律洪基面上陰晴不定,好大一會兒才沉著臉說:“皇兒說的也不無道理,義弟究竟是什麼意思?”
蕭峰看耶律洪基的樣子,知道紅臉快要演不下去了,反正自己說明白了就走,便說:“大哥還不明白嗎?我大遼立國之本,正是憑藉百萬雄師和北方眾部落支援,令宋夏不敢妄動,現在與女真交惡,哼!折損幾萬兵馬,我看太子殿下怕是連與女真族有些微關係的部落都牽扯入內,才會有如此損兵折將的事吧?”
此話直說得耶律延禧臉色發青,咬牙切齒,偏又發作不得,因為事實確是這樣,蕭峰繼續說道:“宋人若真來攻我大遼,自然是要保家衛國,全力抵抗,但如遼宋兩國不作交惡,友好往來,難道宋人就會如此無恥進攻我大遼嗎?以現下我大遼兵力,雖說對宋國大可戰而勝之,但亦必元氣大傷,到時候如何抵禦一旁窺視已久的夏國?與北方眾部交惡,更是令情況雪上加霜!大哥不會連這些都想不到吧?”
耶律洪基猛地轉過身,走到廳中辦公的橫桌前,舉起南院大王的大印,說:“為兄豈會想不到?但要我向宋人妥協,我耶律洪基萬萬做不到!如果義弟你肯再掌此印,我大遼何愁不定?到時候你再要為兄怎麼辦,又有何妨?”
在耶律洪基舉起大印的一瞬間,蕭峰聽見府內外一陣的輕微腳步聲響起,略一計算,兵量竟有萬數以上,他知道若自己拒絕,耶律洪基就要發難,但蕭峰向來越是艱險越是堅毅,再說以他這時功力,要衝出重圍也是大有把握,便仍說:“大哥請恕小弟難以從命!”
耶律洪基聞言渾身顫抖,耶律延禧大喝一聲:“再問你一次,肯不肯接印!”
蕭峰突然猛地踏前一步,右手一圈,收於腰間,說:“大哥莫要逼我!”
耶律延禧見蕭峰似要發難動手,心知若他真個出手,自己和父親必吃大虧,急忙大叫:“護駕!護駕!”
暗藏計程車兵聽得太子大叫,都急忙奔將出來,舉著盾牌擋在蕭峰面前,蕭峰一掌拍出,掌力卻非十分強猛,原來蕭峰是要借勢倒退,他一手摟緊妻子,腳下連點地面,加速退到王府前庭大院,只見王府百餘丈長的圍牆和房頂上高高低低、密密麻麻地排滿了弓箭手,而且都已是箭搭弦張。
耶律延禧又是一聲大叫:“放箭!”
不想卻被同時大院中‘轟隆’一聲巨響蓋了過去,原來蕭峰瞬息間退至大院正中,突然一拳直擊地面,緊接著再一掌‘震驚百里’,用的正是小校場中的辦法,立時大院地面中方圓近二十丈範圍內的石塊盡被激起,跟著一道狂風驟起,竟帶得石塊如龍捲般團轉起來,情勢駭人已極,一眾弓箭手莫說聽不見耶律延禧發號,就是聽見了,也作不出任何反應。
石塊在空中轉了將近半刻鐘,突然猛地一下停住,盡皆轟然墜地,這時耶律洪基父子已在士兵護衛下走出大廳,只見大院中一個方圓近二十丈的大坑,坑外散佈土石碎塊,卻連半個人影也沒有,蕭峰和趙靈珠竟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