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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師帶著學生去撿廢鐵,回來的時候,隊伍就走散了。吳老師自己挑著一擔廢鐵,還要跑後跑後維持紀律,忙得不可開交,搞到最後,就有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溜不見了。
那時學校門前的小河正退了水,只剩很窄的一道河溝。人們就用草袋裝了煤渣什麼的在河底鋪出一條路,讓過河的人從河坡走到河溝那裡去乘一種很小的渡船。大家把這條鋪出來的路叫“幹碼頭”。
幹碼頭兩邊有的地方是很乾的河底,有的地方是淤泥,有的地方是幹得裂口的泥塊下藏著淤泥。吳老師班上一個姓靳的調皮男孩離開班級,在河那邊玩到很晚才往家走,結果誤踩進淤泥了,剛好旁邊沒人,他就陷在淤泥裡,越陷越深。
吳老師帶著大部分學生回到學校,又返回去找那幾個離開了班級的學生,找來找去都沒找到,只好忐忑不安地回了家,希望明天在班上能看見這幾個調皮搗蛋的傢伙。結果第二天剛進教室姓靳的學生家長就找來了,說他兒子昨晚一夜沒回家,叫吳老師把他兒子交出來。
這下學校也著急了,派人到處去找,還向派出所報了案。過了一天,才在河裡的幹碼頭旁邊的淤泥裡挖出了那個姓靳的學生,早就死了。姓靳的家長看見自己的兒子滿嘴滿臉都是汙臭的淤泥,想到兒子垂死掙扎的情景,滿心是憤怒和痛苦,而且都轉嫁到吳老師頭上,說如果是個得力的老師,自己的兒子就不會離開班級,遭此劫難。
靳姓家長每天都帶著一幫親戚朋友圍追堵截吳老師,要她償命。學校沒辦法了,只好把吳老師派到農場躲一躲。吳老師那個班,沒有誰敢去接,學校就把靜秋調回來接那個班。
靜秋一向是個服從分配的好學生,現在雖然參加工作了,對過去的老師仍然是畢恭畢敬,言聽計從。而且她知道如果她這次不肯接這個班,以後學校就不會讓她教書了。她二話沒說,就回到K市,接替吳老師,當上了四年一班的班主任。
姓靳的家長見靜秋跟他無冤無仇,也沒來找她麻煩。其它學生家長見總算來了一個老師接這個班,對靜秋也有點感激。靜秋把整個身心都投入到工作當中去,備課、教書、走家訪、跟學生談話,每天都忙到很晚才休息。後來她又發揮自己的排球特長,組織了一個小學女子排球隊,每天早晚都帶著球隊練球。有時還帶學生到外面去郊遊,很得學生歡心,她的班很快就成了年級最好的班。
這樣忙碌著的時候,靜秋沒有多少時間去想老三。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想起那些往事,會泛起一點懷疑,老三真的是個花花公子嗎?他會不會正躺在哪個醫院裡,奄奄一息?
她想起老三提到過K市的那家軍醫院,說就是因為割了那一刀,他們才叫他去檢查。是不是那家軍醫院查出了老三有白血病呢?她越想越不放心,就請成醫生幫忙去打聽一下。
成醫生說那家醫院不屬於K市醫療系統,是直屬中央的,聽說是遵循毛主席“備戰,備荒,為人民”的教導,為防備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特地為中央首長修建的。針對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特點,修建了很深的防空洞,防止帝國主義、修正主義國家的原子彈襲擊。後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風聲似乎不那麼緊了,那家醫院才開放了一部分對外,但一般人是很難進去的。
成醫生費了很大勁才打聽到結果,說從就診記錄來看,陳樹新有輕微的血小板減少,但不是白血病。
靜秋死了心了,知道自己不過是重複了一個千百年來一直在發生的故事。她不是第一個受騙的女孩,她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受騙的女孩。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愛著的,並不是老三,而是成醫生。她之所以會對老三一見鍾情,也是因為他在某些地方象成醫生。
當然只是某些地方象,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方,他跟成醫生就分道揚鑣了。
江心島上有個豆芽社,專門生豆芽賣的,所以江心島人吃得最多的菜就是豆芽。靜秋總覺得老三跟成醫生就像一根黃豆芽,下面是同一個莖,白白的,純純的,手指一掐就能掐出水來。但到了上面,就分成兩個大大的豆瓣,形狀是一樣的,只不過有一個豆瓣黴爛了,變黑了,而另一個豆瓣仍然是金黃的,保持著本色。
那個分岔點就是“得手”,成醫生結婚這麼多年了,仍然是忠心耿耿地愛著江老師,而老三一得手就馬上變了臉。
她越來越頻繁地到江老師家去,就為了聽聽成醫生的聲音,看他忠心耿耿地愛他的妻兒。成醫生可能是江心島唯一一個為女人倒洗腳水的男人,妻子的,岳母的,都是他倒。特別是夏天,大家都是用一個大木盆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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