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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想叫他一聲,跟他說幾句話,但她不敢,她想他可能是在附近什麼地方出差,下班了沒事幹,就象學校附近廠礦的那些工人一樣,到學校找人打打球混時間。
然後她看見他向她住的那邊走去了,她知道他一定是去水管那裡洗手去的。她跟在後面,離得遠遠的。果然,他跟那幾個打球的都走到水管那裡,他等別人把手洗了,離開了,才把大衣什麼的搭在水管旁邊的一棵Y字型的老桃樹上,走到水管邊去洗手。她差點叫出了聲,那桃樹上經常有一些粘粘糊糊的桃膠的,當心弄在他衣服上。
她看見他洗了手,從掛包裡摸出一個毛巾,洗了一把臉,甚至拉起襯衣擦了擦上身,看得她直抖,替他冷。
他洗完了,穿回毛背心,走到靠食堂那一面,她知道站那裡可以看見她的家門。他站了一會,就拿起大衣,披在肩上,提了掛包,向她家後面那個方向走去。
她家後面不遠處就是個廁所。說實話,她從來沒想過他也上廁所的,剛開始她連他吃飯都不敢看,就覺得他應該是張畫,不食人間煙火。後來好了一點,覺得他吃飯是件正常事了,但她也就進步到那個程度,覺得他就應該是隻進不出的。現在看到他往廁所走,想到他居然也上廁所,她覺得太尷尬了,不敢再跟蹤他,飛快地逃回家去了。
回到家,她又忍不住走到視窗,想看看他從廁所出來後會到哪裡去。她家的地勢比窗後的路高,差不多要高出一個人那麼多。她站在窗子邊,悄悄往外望,沒看見他從廁所出來。但她往下一望,就一眼看見老三站在不遠處,臉對著她家的窗子,她嚇得蹲了下去,頭碰在窗前的課桌上,撞得咚的一響。
她媽媽問:“怎麼回事?”
她連連擺手叫她媽媽別說話,然後她就那樣半蹲著,走到屋子前面她住的那邊去了。她知道他眼力再好也不可能看到隔牆後面的她,才敢站起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過了好一會,她才又悄悄走到視窗,往外看了一眼,他已經不在那裡了。她不知道他剛才看見她沒有,如果看見了,那他就知道她其實在偷偷看他了。她站在窗邊看著窗外那條路,看了好一會,也沒看見他,她想他可能走了。天都黑了,他會去哪裡呢?
她回到自己住的那半間房,邊織毛衣邊胡思亂想。過了一會,有人在敲門,她以為是老三,心裡緊張地思索該怎麼對媽媽撒謊。但等她開了門,卻看見是學校丁書記的小兒子,叫丁超,手裡提著個燒水的壺,看樣子是到外面水管來打水的。丁超對她說:“我姐姐叫你去一下。”
丁超的姐姐叫丁玲,靜秋平時跟她也有些接觸,但不算走得很密的朋友。她不知道丁玲現在叫她去幹什麼,就問:“你姐找我幹什麼?”
“我不知道,她就叫我來叫你。快去吧。”
靜秋跟在丁超後面往外走,走到水管那裡,她正想往右拐,去丁超家去,但丁超指著左面說:“那邊有個人在找你。”
靜秋一下子意識到是老三在找她,一定是他看見丁超來水管打水,就叫丁超去叫她出來的。她對丁超說:“謝謝你了,你去打水吧,別對人講。”
“知道。”
靜秋走到老三跟前,問:“你——你——找我?”
他小聲說:“想跟你說幾句話,方便不方便?不方便就算了。”
她正想說話,就看見有人從廁所那邊過來了,她怕人看見她在跟一個男的說話,會傳得滿城風雨,拔腳就往學校後門方向走。她走了一段,弓下腰,裝做繫鞋帶,往後望了一下,看見老三遠遠地跟著。她站起身,又往前走,他仍然遠遠地跟著。
她走出了校門,他也跟出了校門。他倆沿著學校院牆根走了一會,來到早上她撿球的地方,他跟了上來,想說話,她截斷他,說:“這裡人都認識我,我們到遠點的地方再說吧。”說完,就又走起來。
他遠遠地跟著她,她一直沿著學校院牆走,從學校後面繞到學校前門,來到那條小河前。他又想跟上來說話,又被她打斷了。她就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渡口了,才想起自己沒帶錢,她等了他一下,他很乖覺地跟上來,買了兩張船票,給了她一張。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船。
一直到了對岸下了船,又沿著河岸走了一段,靜秋才站下等他。他快步追了上來,笑著說:“象是在演電影《跟蹤追擊》——”
靜秋解釋說:“河那邊的人都認識我,過了這道河,就沒人認識我了。”
他會心地一笑,跟著她繼續往前走,問:“我們要走哪裡去?別走太遠了,當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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