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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一樣的湖泊,正是憑著這個湖泊,另一側的森林才倖免於火災,逃出來的一些動物有的在湖邊喝水,有的爬在湖邊休息,憂傷地回望著火海。
她掙扎著坐起來,覺得心跳已經恢復了平緩,純淨的氧氣讓她大腦很快就恢復了清晰的認知。
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我去拍照,你直接去報社,這裡需要救援,設施和通訊都這麼落後,訊息傳遞太緩慢,必須儘快把資訊擴散出去。”
“小姐,請把面罩戴上。”一個消防員衝她喊著。
“謝謝,我馬上就戴。”桑紅衝他笑了笑,然後拿起相機開始拍照。
秦青抓住桑紅,把面罩往她臉上戴,桑紅一把抓住他的手:“那些消防員都沒有戴,這裡就是他們的前線,我有義務拍下他們的英勇姿態。”
秦青看著桑紅那認真的模樣,他緊緊地咬咬牙關,放開了她:“你小心一些。”
然後他開始拿出手機尋找訊號。
“那個拿著相機的女人到底是誰?”一個指揮著的高階軍官在高喊。
“她是《甜水鎮報》的攝影師,”秦青也大喊道,“讓她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面罩,小姐,戴上你的面罩。”
桑紅恍如未聞,她開始在這條公路附近奔走,一個年輕的消防員,滿臉黝黑的煙塵,正半靠在一輛消防車上喘息,他似乎累壞了,桑紅對著他拍了好幾個鏡頭,然後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六個軍官的背影上,他們正舉著噴水槍,對著兩顆燒焦了的樹木,協力滅火。
天空上的滅火飛機已經抵達,對著大火開始投水彈,投完之後,就又飛到孔雀湖邊往浮箱裡灌水。
桑紅用長焦鏡頭,拍下了一個非常經典的瞬間:
水從浮箱裡好像水晶一樣迸射而出,駕駛員若無其事地從駕駛艙裡伸出頭往下看了一眼,他臉上一副操作正常的表情,彷彿這樣大的森林火災不過是他日常工作的一部分而已,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桑紅換了一卷膠捲,正好趁著一堵火牆被撲滅的間隙。
她抓拍到了一個老軍官的特寫鏡頭——他的面板有著厚厚的灰塵彷彿石化水泥一樣的裂紋,紅色的火焰倒映在他的臉上,他睜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不到三十分鐘,她拍完了十二卷膠捲。
天空有六架飛機在參與滅火,地上有八輛消防車在拼命地抽水,周圍的溫度太高了,她汗流浹背。
她明白戰地攝影師為什麼總是渴望向著戰火跑,那是因為,靠近死亡邊緣,會有一種不可抵抗的誘惑,攝影師透過取景器來看這一切,好像相機就成了堅不可摧的盾牌,讓你以為你站在了相機的後邊,就不會受到傷害,理所當然地把自己排除在危險之外。
桑紅一路流暢地拍攝著,完全無視大火已經把這條公路烤的好像馬戲團的連環火圈。
“你——攝影師——我命令你離開。”
一個負責指揮的軍官看到桑紅,指著她喊道。
“兩分鐘,再拍兩分鐘我就離開。”桑紅回答著,開始緩步往後退著離開。
忽然,嘩啦一身,一片火焰突然從一棵樹上掉落下來,火團裡包著一個消防員,就在那個軍官面前不到三米遠。
他和兩名同事向那個消防員撲過去,桑紅把相機對準了消防員燃燒的身體,他痛苦地轉過身,桑紅按下了快門,他的衣服和頭髮都燒成了紅色,隊員們拼命幫他撲滅身上的火焰,但是火焰滅了之後,那個消防隊員卻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那個高階軍官長大嘴巴開始哀嚎,狂躁得好像心臟病發作一樣,桑紅按下了快門,在感覺到自己眼睛裡的淚水。
最後一張照片,那個軍官滿面煙塵色,跪在自己部下的屍體邊,雙手捂住了臉,畫面的背景是烤紅了的天空。
秦青跑了過來,抓著桑紅的胳膊:“我們該走了,這邊的火勢失控了。”
一個軍官過來催促:“快點撤離,快點。”
秦青開著車,載著桑紅,他第一次不守常規,把車子開得好像逃犯一樣快,不到十分鐘,就到了最外邊的大道口。
他們已經脫離了森林的籠罩。
在轉而返回甜水鎮之前,桑紅又跳下車,站在海拔很高的公路上,俯瞰著馬特谷的火災,拍完了又一卷膠捲。
火勢依然十分兇猛,上空投水彈的飛機似乎都要被大火吞噬一樣,巨大的濃煙籠罩著山谷,那裡不久之前,還是蓊蓊鬱鬱的古老松樹林。
“美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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