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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巾紙一擦,會樂得滿臉的菊花,大聲說,“Pass!”
有淡巧克力膚色的菲傭過來把寶寶接過去。月玲脫下大衣,慶幸因為本來打算要出去吃飯,穿著件黑色露背低領的半身小裙樣晚裝,戴著一塊董媽媽不知從哪個盜墓賊手裡淘來的一塊中國漢代古玉,下面是一條細腿褲。
女主人說,“克明老是談起你,這下子終於見著人了,果然漂亮得跟封面女郎似的。”她的笑溫暖的,宛如壁爐裡的紅紅火苗。
客廳裡一個瘦高個子半長不短灰白頭髮的洋人走過來,表情誇張地和克明大力握手,然後看向月玲,“這就是你的中國小女友?你因為她不要和我女兒約會?你這小姑娘會拼讀DNA?”
“Deoyribonucleic acid。”月玲倒是不怯場,英文應酬咱不怕,自然就落落大方了。
戴維斯博士對妻子說,“瑪麗,終於有第二個人答對這個問題了。”
他的太太,典雅地,像看老小孩一樣疼愛地看他一眼,對月玲說,“老頭子人來瘋,你別理會他的瘋言瘋語。”
月玲終於明白,為什麼克明不像正兒八經的科學工作者了,他仰望這樣一個導師。
她剛才在車上用Blackberry手機透過搜尋引擎Bing到戴維斯博士生平:除了所有學術成就,月玲深深記得兩點:戴維斯博士是一個遲說話的孩子,像月玲一樣,三歲了,還說不出一個詞。此外,他的幽默感遺傳自他的母親。
巨大的香多利爾水晶吊燈底下,大家用英文談笑風生。
月玲才知道克明博士論文和後續研究在頂尖國際權威專業雜誌《科學》,《細胞》等等上發表,好評如潮;才知道他的研究方向是兒童腦腫瘤基因病變原理,發現相關染色體基因,大家看好他入圍明年柯克傑出學者獎。
他最大夢想是擁有自己裝置先進實驗室。
月玲想,自己都幹什麼去了,不提名字,不知道他們在談論誰。心裡生出很多慚愧,默不作聲。
克明的李同學看一看月玲的最新潮碎碎花邊低領衫,問,“董小姐從國內哪所學校畢業?”
月玲把學校報出來,那是一所二流大學,不像在座都是一流大學碩士以上學歷。李同學釋然,為自己的偏見找到理論依據,瞧你長得這樣子花裡胡哨,從小就不是學習的料。
月玲也懶得和他解釋當年高考政治試卷,鬼使神差,沒看到試卷背面幾個大題,玩鋼筆和橡皮玩到打鈴,待發現時已晚矣,從此與第一志願失之交臂。Who cares。
克明的同學又問,“董小姐現在哪裡高就?”他臉上有一絲希望不要落空的盼望:這麼年輕,畢業於這樣一所無名大學,一個文科生,還能混出什麼名堂?
月玲聽出那種看不起的語氣,心想就讓他覺得自己波大無腦好了,就笑意盈盈地說,“我現在大學路街口賣咖啡。每天和顧客交談,學會觀察各色人等,英文進步很快。”
大家就沉默了,沒有過和非專業人士諸如女招待等三教九流談話經驗。
女主人連忙說,“來嚐嚐中西合璧義大利式中國炒麵。”
克明踢月玲一腳,她狠狠剜他一眼。
克明說,“月玲在D大讀碩士,研究應用語言學。原來在中國大學也是教專業英語。”
戴維斯博士說,“可巧,我太太也研究語言學,瑪麗,玲和你有很多共同語言。”月玲喜歡他。她一貫看人的原則,不論出身不管富貴,只看對方有沒有趣味。本來以為會無聊得腦子癱瘓,卻發現科學家到達一定層次,還有這種對生活的強烈好奇心,不會輕易接受人家拱手相呈的約定熟成理論,總是在探索事實真相。
瑪麗笑眯眯,“蜜糖,你再對玲讚不絕口,回家仔細你的皮。”
克明悄悄說,“你看他們,結婚三十五年,依舊如膠似漆,肆意調情。”
接下來,大家的談話鎖定在轉基因科學。
“科研經費贊助商在為他們的工廠大批次生產低成本獲利物尋找科學的合法性。”
“大衛說,‘饑民必須生物技術餵食的說法是一殘忍騙局;絕不能被認真對待。’”
克明說,“所以我才退出來,轉而研究兒童腦功能基因學,至少獲得靈魂安寧,覺得是在為人類後代作貢獻,而不是為少數人謀福利。”
月玲對克明讚賞微微一笑。趁此時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一款蜜汁排骨上面,克明說,“專心吃飯,不可以色迷迷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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