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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玲把餐巾熟練地在大腿上鋪好,拿起刀叉熟門熟路地切著燻烤肋排,克明有點點詫異地揚眉,月玲笑一笑,得意洋洋地說,“我們原來有個外教,從紐西蘭來的,拿了西餐盤子和刀叉到教室裡,手把手地教會我們如何正確使用刀叉,如何分清哪個是湯勺,哪個是甜食勺,所以我就會了。做得最優雅的學生可以選一件獎品,我得了一本精裝原版《小婦人》。”
克明笑一笑,“我們原來有個同學,吃西餐的時候左手握叉,右手握刀,扎扎呼呼地大聲和人比劃,大家覺得特別尷尬,鄰座也棄席而去。”
“是啊,古時兩方聚餐,關係複雜,敵友難辨,刀叉雖小,確是戰場上武器象徵,最忌諱四指握拳拿著刀叉指向共進晚餐的人。文化習慣的細微差別,稍有不慎,你已經開罪別人,自己還不知錯在哪裡。 ”月玲停一停,“對不起,職業病,又開始上課了。”
“你繼續,繼續,我覺得挺好的。”克明看看月玲,她在異鄉,反而人放鬆下來,沒有那麼咄咄逼人了。究竟是自己的感覺呢,還是環境使然?或是,她像自己一樣,沒有那麼多應酬虛名,會覺得異鄉反而比家鄉更容易讓自己覺得心靈平靜?
“禮儀書上沒有說盯著人家目不轉睛也是沒有禮貌的嗎?”月玲又恢復原來咄咄逼人的樣子,克明一愣,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克明憶起黃曉到機場送行,語重心長地對自己說,“追月玲這種女生呢,不能狂風掃落葉地突襲。她呢,就好比一隻兔子,你呢,就好比一隻老虎,你要追兔子呢,就要扮‘綿羊’,就得小心翼翼,輕手輕腳,臉上帶笑,說 ‘兔子兔子,這裡有好吃的好玩的,上這兒來,上這兒來!‘你一定要保持低調,千萬不要讓對方發現你的野心。如果冒冒失失行動,通常會事與願違的。再說了,大家都是這樣,容易得手的東西都不怎麼珍惜,追求與被追求是高智商的遊戲,你好好享受狩獵過程吧!”
月玲回到克明的住所,打了一通電話回家裡報平安。董媽媽還特意和克明親切交談,謝了又謝。撂下電話,董爸爸看一看董媽媽,也沒說什麼,只搖一搖頭。
一會兒,克明的手機響起,克明說了聲“Ecuse me;”開啟手機,看一眼,說“Hello;Lilian。”聽一聽,又說,“好的;我馬上來。”
克明一邊匆匆出門,一邊說,“實驗室有新進展,我去去就來。”
克明一去就是兩天,等回到家的時候,桌上是一張紙條,還是月玲娟秀的鋼筆字:“學校宿舍已聯絡好,這兩天麻煩你了,謝謝。”後面是P。S。 “我借了你的《達芬奇密碼》。“
紙條的旁邊是電話黃頁,夾著鉛筆的那頁是出租汽車公司的廣告。月玲一定是打電話到計程車公司,叫了車來接到學校宿舍去了。
克明抓一抓他的刺蝟頭,頹然坐到沙發上,他有一瞬間希望月玲是他一個美國同學的太太,花容月貌,沉靜溫柔,一句英語不會說。那美國同學一邊抽著古巴雪茄,吞雲吐霧,一邊很坦率地說,“我從不鼓勵她學英語,她不會英文,自然對我多多依賴,小鳥依人有多好,一放出去,這邊社會自由開放,我老婆又長得國色天香,且又比我小很多,保不定經不住年輕小洋人甜言蜜語糖衣炮彈地轟炸,那時候後悔就遲了。”
克明想,如果月玲貪財好色,也要好辦得多,只是她家境不錯,又勤奮努力,自力更生,無心尋找長期飯票;至於好色,克明站在鏡子前,看到一個儀表堂堂的年輕人,嗯……自己哪點輸給別人,果真是個如假包換的大帥哥一個嘛,他揪住恤的領子從頭頂上脫下來,仔細欣賞他的胸大肌和肱二頭肌,想想還是要多抽出點時間去健身房好好鍛鍊一下。克明轉念一想,忙把恤套上,這年頭怎麼倒過來了,怎麼會是自己在這裡傷春悲秋,唧唧喔喔地像個怨婦一樣地幹什麼呢?
3
那邊月玲坐在計程車裡,臉貼著車窗,像個小孩子一樣貪婪地看著窗外,城市規劃整齊,道路寬闊筆直,摩天大樓和古舊建築相安和諧,天藍湛湛,飛機拖著白白的細煙尾巴,像慢動作的流星,直飛上去,飛上去。
月玲本來在克明那裡悠閒自在,在客廳裡小心地按一下克明說的電視按鈕,心理期望著看到大螢幕彩電從楓木地板下冒出來,沒料到,突然一整面牆都是電視了,克明竟然沒有電視的,只有連線電視訊號的投影儀,牆壁上方一個狹長的盒子裡緩緩下來一個超大寬熒幕,立體聲效果像是坐在Ima影院裡一樣。月玲翻一翻頻道,看到一個黑人在說單口相聲:“人壽保險是幹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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