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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大龍頭後面還有很多話要說。該說的,她不問,大龍頭也會告訴她。
“如果明日一戰,我不能全身而退的話,剩下的事便只能由你來完成。”容蝶衣神色淒涼,因為她自這鑰匙身上突然想到了摘星樓飄然墜落的沈鏡花:“京師西北十七里外有處亂葬崗,墳塋縱橫交錯,恰如一局棋枰。你只要找到最中心一座,必有重大發現,然後投之以此鑰匙……”容蝶衣說到這裡之後,突然內心一陣茫然,因為託付給她這鑰匙的人已經去了,那人託付的事呢?什麼時候才能完成?
“大龍頭,到底是……”容蝶衣把鑰匙放在西門飲恨手心裡,然後輕輕替她把手心掩起來,把鑰匙牢牢握住:“西門,不要多問了,墓中有留書,待你到了那裡,定能明白。”鑰匙觸手冰冷,西門無恨把它小心地放入懷中。她此刻把心全部放在明日一戰上,對那墓中情形倒也不太掛念。
蝶衣堂內外都已經沉沉地睡下了。京師裡,所有的人也該已經安心睡去了?
容蝶衣跟西門飲恨的手還沒有分開,重重地握在一處。“為什麼選擇我?不是還有司徒姐姐麼?”西門無恨不解,蝶衣堂除了容蝶衣之外,最具權威的應該是二當家司徒裙裾。按照常理推斷,她才是接這鑰匙的最佳人選。容蝶衣搖頭不語,她瞭解司徒裙裾的為人。她是大龍頭,如果不能知人善任的話,蝶衣堂何以能夠在京師裡列強林立間挺立這麼久?
“西門,你千萬要記住,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萬不要洩漏給其他人。它關係的並非僅僅是咱們蝶衣堂,還有青瓦臺沈鏡花姐姐的一片嘔心瀝血的希望所在——”
西門飲恨苦笑:“好!我會記住大龍頭的話!”那枚鑰匙在她懷裡變得越發沉重而突兀。有時候,受重視並不是一件好事,她有自知之明,情願一生在容蝶衣麾下做一名大將。她非帥才,即使有一天容蝶衣要把蝶衣堂的大印交付給她,她也絕對會堅辭不受。她之所以一直安安穩穩蟄伏在蝶衣堂不離開,全是因為容蝶衣真誠待她的緣故。以心換心,她已經把容蝶衣當做了自己最值得交心的朋友和姐姐,此生無人能與她相提並論。
“明日……”
“明日!”黑夜即將過去,晨曦馬上便到。西門飲恨從來沒有如現在般渴望明日趕緊到來,又從來沒有如此恐懼過明日的到來——
下部 第三章 劫境痛快大街,日出時分。
風雨樓頭,朝霞盡染,賣花人在樓上看風景。
賣花的人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她身上的衣衫已經洗得褪色發白,臂彎裡挎著一籃幾乎開敗了的野花。看上去,她不過是個窮人家的懂事的孩子,為了生計在風雨樓上兜售花朵。可是,風雨樓上,都是來喝茶聊天的有錢人,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她和她籃子裡的花。她眯著眼睛躲在二樓一角,不吆喝,也不四處兜售,只是傻傻地瑟縮在那裡,很是可憐。
風雨樓下是直通老刑場新市口的痛快大街,青石板道一片暗紅色,不知道是給朝霞映照的,還是一年又一年受刑人的血重複染紅的。此時大街上突然起了一陣小小的騷亂,有“噹噹噹”的鳴鑼開道的聲音,有官兵驅散行人的吆喝聲。
“殺人了——”
“殺誰?殺誰?”
“好像是那個什麼納蘭公子……”二樓上的人也都離了座位向窗前靠了過來,向痛快大街北面囚車來的方向指指點點、嘰嘰喳喳地議論。納蘭公子一案几乎將京師裡稍微有點正義感的人都給驚動了,大家都明白這是赤裸裸的陷害。可這年頭,越是明白人也就越喪命得快。所以,這些人只是偷偷地在暗地裡吵吵罷了,誰都不敢站出來多事。
這賣花的女子倚在樓柱子上的身體猛地打了個寒戰,扶著雕花欄杆的白皙的手背也起了一陣奇怪的痙攣,因而,隨著她的袖子的輕輕抖動,不經意地露出袖子底下腕子上一隻小小的蝴蝶來。那是一隻彩色的蝴蝶,精緻美麗、栩栩如生,兩翼飛揚,似乎要振翅輕輕飛去。
這樣的蝴蝶根本不該生在這樣的窮人家的女孩子手腕上,可它偏偏出現了!所以,稍微有些慌亂的風雨樓上的客人其中一個便注意到了她的不平凡。那個人坐在最靠近樓梯口的座位上,瘦削矮小,眉很細、牙齒尖利、頭髮枯黃、亂紛紛地覆蓋在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上面。他一旦發現了蝴蝶,兩隻鬼鬼祟祟的眼睛就再也沒有離開那個女孩子的臉。
此時,賣花人的大眼睛向痛快大街的前前後後飛快地掃視了一遍,目光炯炯,還哪裡像個窮苦的賣花女?一切,不過是囚車即將出現前的一剎那間的事情。風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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