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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蘇晚顧突然低聲叫道。“怎麼?”範大師對蘇晚顧的神態和說話的語氣都有說不出的溫柔。“夜深了,我想先行告退休息。”蘇晚顧躬身退入客廳中,她還要把桌子上的筆墨紙硯收拾利索才會退去。紙上的墨跡已幹,但當她把宣紙捲起的時候,桌面上落筆處赫然出現了幾塊低陷的痕跡。她靜靜地笑了,那是她以指彈墨時,內力貫穿紙背才在桌面上留下這樣的痕跡。這足以證明她指上功夫已經大功告成。
“大師,交換情報沒有問題,但不知大師希望知道哪一方面的情況?”孫傲樹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胸有成竹,似乎對範大師的要求早在意料之中。也難怪他如此想,畢竟範大師跟蘇晚顧是京師裡唯一獨立於權相與諸葛先生一派紛爭、格鬥戰事之外的人物。他們雖身在京師,卻時刻置身事外,不偏向任何一方。而且,範大師以畫藝稱絕天下,受到當今皇上恩寵。他在皇上面前說任何一句話,都會大大地起作用。他,也算是京師裡惹不起的人物。而他透過這種特殊的身份和地位,出入各大勢力之間,得到了很多極為有價值的情報。京師裡很多人都知道,範大師鍾愛只有兩點:一是畫畫;二是情報,至於美酒跟美色倒是其次了。
“東海,照日山莊。”範大師簡潔地說了這六個字。孫傲樹馬上介面回答:“照日山莊,莊主公孫化,跟扶桑一派有莫大的淵源關係。莊中偷偷藏匿了許多犯案的江湖豪俠,似乎有所圖謀。”
範大師點了點頭,對孫傲樹的話似乎還算滿意:“那麼,他是屬於扶桑島菊枝公主麾下的人麼?”孫傲樹低頭沉思,範大師瞪著他道:“你只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其他的不必多考慮!”
孫傲樹猛然抬頭:“大師,公孫化的確是屬於菊枝公主的人,咱們‘七十二旗’也一直在關注這件事的發展,可惜還沒有進一步的情報過來。”廳裡的蘇晚顧自順風裡聽到“菊枝公主”的名字,屏住呼吸仔細聽著,連手上的動作也停住了。
“好、好,你的情報讓我很滿意。”範大師又恢復了醉態。他問的這兩個問題的答案早就記錄在案卷裡,並且他是扶桑柳生將軍麾下八大門徒之一,跟公孫化份屬同僚兄弟,焉有不明白公孫化底細之理?之所以重新向孫傲樹提問,便是要印證一下對方的誠意。“關於‘忘情水’的去向,應該是自毀滅的‘青瓦臺’轉移到了‘蝶衣堂’。如果你不盡快去調查尋找,恐怕誰都不能保證下一步它會流落到何處去……”
孫傲樹跟薛驕樹收起了匕首,臉上帶著遲疑的笑:“大師,如此,我們兄弟就告辭了!”他們對範大師的話將信將疑,可目前來看,能得到這個答案已經著實不易,也只能知難而退。薛驕樹狠狠地向廳裡的蘇晚顧掃了一眼,跟在孫傲樹後面走出了小院的門口。一出門,先“呸”地吐了一口濃痰,顯然對於今晚蘇晚顧的待客之道甚是不服。
範大師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遠去了,醉態一收,抬眼叫道:“晚顧。”蘇晚顧神色有些恍惚,站在桌前,木立不語。直到範大師第二次抬高了聲音叫她,她才回過神來道:“師父,她真的要重入中原了麼?”目光裡陡然間有了殺氣跟怨氣。
“菊枝公主,她……她畢竟是你的姐姐,你又何苦……”範大師嘆息。“我沒有她那樣的姐姐!更高攀不起那個不可一世的將軍夫人!”蘇晚顧的聲音不知不覺高亢起來。“你們雖非一母所生,可是畢竟都是柳生將軍的親生女兒,身體裡都流著柳生家族的熱血!”範大師不知道如何勸慰自己這個倔強的女弟子。
“尾原氏當年對我母親屢加欺凌,最後迫害致死,還要把我一起斬草除根,是師父您冒著萬刀穿心的危險保護我離開扶桑,到達中原……師父,這種恨,不共戴天。她來,我一定要替母親討還這個公道……”蘇晚顧胸口不住地起伏,顯然情緒十分激動。
範大師沉靜了一會兒,突然皺眉:“其實,孫傲樹的情報並不值得全部相信……”“哦?”蘇晚顧愣了愣,禁不住追問,“這又如何見得?”
“孫傲樹,其實是山東‘大槍堂’孫家門下。至於薛驕樹,卻是渤海派嫡傳弟子。以他們兩個的家世和出身,又怎肯屈身在裘弓幻旗下?更不會為了裘弓幻的私生子便擎刀自殺,”範大師講到這裡,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唯一的解釋便是那個私生子鈿兒根本不是裘弓幻的兒子。”
蘇晚顧聽得震驚,追問道:“咦?這件事竟然還有如此的曲折在裡面?鈿兒既然不是裘弓幻的兒子,那會是誰的?”範大師手捻鬢邊華髮道:“我一直認為裘弓幻、隋舞腰跟舒自卷有莫大聯絡,並且大膽假設隋舞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