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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噓喘了兩聲,在雙手捧杯的時候輕低下頭:“我希望你能勸老爺子收手……”抬頭,柔和中帶著絲鷹銳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還有鐸兒。他還年輕,有的事情不應趕盡殺絕,畢竟白家也算是他母親的孃家。他這麼做,不仁不義,別人會怎麼議論。”
“伯父,你真的是在為阿郝著想嗎?”還是說,你有什麼把柄拿在白雲的手中。
他面色一凜,射向我的眼神全是毒辣。在我貓兒炸毛警惕著周圍的時候,老人面部肌肉一鬆,隨後不合時宜地大笑了兩聲:“你猜的不錯,我讓你勸他們收手還有別的原因。”
冰涼的手指在淺口杯的邊緣來回的摩挲,我的心在反覆思量著困惑多日的問題。遲疑許久,不知哪來的勇氣,我緩緩抬頭望向對岸的老人:“是因為她知道凌郝鐸是你的私生子這件事嗎?”
老人面上閃過一絲震驚,隨即被低頭的動作掩飾了過去。他乾咳了一聲:“他連這也告訴你了?”
我點頭。
老人自嘲不已:“你是怎麼猜到的?”
我說:“我也是剛確定的。阿郝告訴過我,你的弟弟,也就是阿郝的養父,阿郝是以他私生子的名義給抱養去的。而阿郝的養母不但不恨他,反而對他生出了些許的母愛。這一點,在他養母的身上發生不是很奇怪嗎?所以我斷定,她必定知道阿郝不是你弟弟的兒子。只是我不明白,她怎麼知道阿郝是你的孩子的。”
老人抿上一口茶:“血型。”
我蹙眉不解,他繼續道:“我弟弟的血型是A型,而他生母的血型也是A型,可是鐸兒卻是AB型。就這一點,白雲就知道鐸兒不是她丈夫的孩子。”
“可是為何……”我面露疑色。
老人放下水杯,茶葉在杯中慢慢漂騰舒展:“我們四兄弟中只有我一人是B型血,所以她有所懷疑。後來DNA檢測證實了她的懷疑,所以她知道一切並不奇怪。”
她,藏的可真深。
我感嘆:“我不相信伯父您會受她威脅,畢竟您已經不再任職,這種事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影響。”
“你錯了。”他看向我,眼睛中全是不見底的深邃與晚年滄桑的銳利,“我老了,不求長命百歲,但求家庭和睦。這件事被我壓了三十年,難道你要讓我在晚年的時候再爆出這樣的醜聞?蘇丫頭,你也知道你伯母的身體向來不好,難道你要讓她受到這樣的刺激。”
原來,初衷竟是如此的不堪。原來,阿郝過的真的很辛苦。沒有家人給他真正的溫暖,他的心,該有多麼的寂寞。
身子戰慄的不能自已,理智被難以遏制的激動所左右。我按耐不住內心的煩躁與對眼前之人的厭惡,於是“騰”的一聲,在他詫異的注視中站起身:“伯父,你就只想到你和你的家人,你想過你的兒子凌郝鐸他這些年揹負些什麼嗎?你有想要去了解他嗎?你給了他生命,卻又將他遺棄。你這樣的父親如此不合格,為何還有臉要他忍氣吞聲。他活了三十年,就活該為你活著,他就不該為自己活著。你沒當他是你的兒子,他又何必顧慮你的感受。”
看著他努力抑制面上的青筋,我內心翻騰不已,可最後還是道出了心中的憤怒:“你愛你的妻子沒錯,難道凌郝鐸愛我就有錯。你可以為了伯母拜託我,那他就不能為了維護我的尊嚴而戰鬥。同為丈夫,伯父,你為何要嚴於律人寬於律己……你今日所求之事真讓身為晚輩的我不齒。”
痛痛快快的罵完一頓,我飛速的向著昇輝奔去。
耳邊,車聲呼嘯。往昔,如畫卷在腦海中慢慢展開。
他的無助,在淚水中浸泡;他的決絕,在落寞中綻放;他的痴情,在柔情中盡現;他的敏感,在脆弱中崩塌。他,只是平凡大眾中的一員,在累了、倦了、乏了、苦了的時候也需要有個可以依靠的雙肩。
可我曾怨過他的狠,怨過他的絕,現在,我有什麼資格漠視他的努力與堅持。
我只知道,此時此刻的他,正在為我戰鬥;此時此刻的他,該是多麼的孤獨。經年的親情,在一語道破後才發現是如此的虛偽。他,一個人奮戰在眾叛親離的懸崖上,苦苦孤軍奮戰的背後,源於對我濃濃的、道不盡的愛。
我不瞭解他的過去,也不想了解他的過去,我只想牽著他的手給他沒有憂愁的幸福。我要在他的羽翼下快快成長,做他身後堅強的後盾,為他撐起一片只屬於我們倆的晴天。
……
“哧”聲刺耳。
在開啟車門的一剎那,我憂心沖沖地奔跑在一節節漫漫的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