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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呂又灌了口酒,吊胃口似地說:“裡面普通位置的房子,百十來平米,得這個數。”說著手伸出一個指頭。
剛剛那幾個人猜測的問:“多少啊,你伸起一個指頭什麼意思啊,不可能是一萬塊錢吧,怎麼得上海的房子也得十幾二十萬啊。”
“十幾二十萬?你以為天上掉餡餅呢,至少一百萬。”那老呂老氣橫秋的說,看著一臉發怔的幾個人。
蘇中輝點了點頭,沉聲說:“上海的房子最近幾年漲的很厲害,聽說還有人投資炒房,一百萬...以後說不定會更貴。”
“不是吧,這麼貴。”
“哎,我們一輩子賺的錢也不夠買一套房子,上海這地方,將來回俺們村子娶媳婦蓋房子,不待在這裡。”
幾個人吵了起來,蘇中輝卻喃喃著剛剛那個工人說的話:“辛苦一輩子,都買不到一套房子...”就聽到有人問:“輝子,你懂得多,剛剛你說,什麼叫炒房啊,房子也能炒?拿什麼炒阿,不怕著火麼。”(現在的時間暫時設定在2002年)
蘇中輝正放了一口菜到嘴裡,聽到這話差點沒全吐出來,這些樸實的朋友們文化程度都不高,大多初中還沒念完就出來了,常常因此被騙,更不懂任何法律手段來保護自己,蘇中輝怕老呂幾個以為自己瞧不起他們,強自壓住剛剛的笑意,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什麼叫炒房,留下大家一片的罵聲:“那些個人真混,自己賺錢,讓別人連房子都住不起。”
大家又吃了一陣子,轉眼就已經十點多了,工地晚上是要關的,蘇中輝匆匆付了錢,和大家一起往工地附近住工人住的地方走去,都喝了點酒,路上有說有笑的,蘇中輝心裡想著以後的事情,話不太多。
“慢慢來,找機會吧。”蘇中輝嘆了口氣抬起頭來,突然看見前面路上有十幾個人站在那兒,這條路晚上沒幾個人走,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隱隱看到那些人穿的不倫不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阿生,阿生,看,前面。”蘇中輝推了推旁邊的阿生,小剛他們幾個也停了下來,登時臉色嚇得慘白,阿生也看上去有些不對,嘀咕的說:“見鬼了,怎麼又碰到這些混蛋。”
見蘇中輝他們幾個停下,那十幾個混混模樣的人走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川這馬仔褲的年輕人,頭髮老長叼著根菸,塗了一口菸圈,虛偽的笑著說:“這不是生哥麼,聽說你當了工頭兒呢,這個月你們的工錢下來了吧,我看,就今天給吧。”
在他旁邊站著的人一臉狠毒的看著蘇中輝幾個,活脫脫港臺電影裡的惡棍,阿生和老呂幾個對往了一眼,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把手伸進口袋。
“那個穿藍體恤的,找死啊你,快點。”蘇中輝正愕然看著阿生幾個從口袋裡掏錢,突然聽到那個領頭的流氓惡狠狠的看著自己,心裡明白是問自己要錢,他第一次用汗水換來的錢,怎麼能隨便給了別人,自小沒遇到過這樣的情形,不知天高地厚的說:“憑什麼給你啊?”
“什麼,嘿,哈哈哈哈,你們聽,他說什麼,憑什麼?我在這兒混了這麼長,第一次聽有人問我憑什麼,小子,你夠種,好,我告訴你,就憑這個。”那個為首的流氓狂妄的笑著,突然一拳朝蘇中輝臉上打去。
速度很快,也很突然,可蘇中輝還是躲開了,那為首的流氓一拳沒打實,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惱羞成怒,正要再出拳,被蘇中輝身旁的阿生纏了住。
“水哥,水哥,您消消氣,他剛來才一個月,不懂規矩,您就別和他一般見識。”阿生也有圓滑的一面,強擠著笑臉跟那個叫水哥的流氓說。
可那水哥在手下面前大失了面子,怎麼可能聽阿生的話,臉上一股怒氣:“沒你他媽的事。”說著“啪”的一聲給了阿生一個耳光。
小剛老呂幾個人看到阿生被打了,心裡不忿,就要圍上前去,可這時水哥身後的十幾個流氓也走上前來,臉上露出威脅的神色,舞動著手裡的棍棒,分明在說,你們要敢上來,要你們好看。
民工身上都有懦弱的一面,七個人面對十幾個人,況且還知道他們都是有來頭的得罪不起,登時剛剛想上去為阿生打抱不平的勇氣就湮滅了。
蘇中輝看到阿生被打了一個耳光,一下子愣住了,心裡前所未有的怒氣湧了上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意的人在面前受辱,無數記憶裡的畫面浮現出腦海,夾雜著對自己過往懦弱的痛恨,眼神冷冷的看著前面那個找回一點“面子”的水哥。
水哥看到小剛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