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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了起來,出了東邊屋子拐進前院,行至那一片蘭花處。蕪綺轉了轉其中一株盆栽,只聽轟一聲,腳邊微微震動,地上一塊石板緩緩向後退去。
蕪綺命丫鬟離開,凝氣提起無痕,縱身跳進去。
地牢陰暗潮溼,雖點了燭火,仍消不去陰測測的詭異感。兩人又向前行了一陣,方看到鐵製的牢房,守牢的人見二人到來,抱拳行了禮。
“蕪堂主送到這便好,下面交給我就可以了。”
蕪綺點了下頭,在沁音閣內所有人都是各司其職,其他人不得插手。
“殷叔,少主不比他人,萬不可怠慢了。”她這話已有些越矩,但看看無痕的樣子還是有些不放心。“按閣主吩咐,每日酉時我會來給少主上藥,這期間殷叔多費心。”
被換做殷叔的男子約莫四十出頭的樣子,四方臉,耳根至下巴留有一道蜿蜒可怖的疤痕。他微微彎了身子,接過無痕對蕪綺面無表情地說道:“蕪堂主放心,閣主交代的事殷項從不敢怠慢。”言罷示意她離開。
待她離開後,殷項才帶著無痕到了一間牢房。
這一番折騰,無痕早已累及,無奈渾身疼的要命,無法安然入睡。迷糊中有人給自己灌了水,他嗆了幾口有些清醒。看到牢裡的人,莞爾:“殷叔好啊。”
殷項放下茶碗,在草鋪旁坐下,“少主這次大意了。”
無痕環顧四周,黑通通的牢房裡並無他人,遂虛弱地笑了笑,“殷叔,這裡無旁人,不必換我少主。”
“哎,剛剛才說少主大意,怎的又忘了。隔牆有耳,不可不防啊。”
他頓了下,壓低嗓音接著道:“我剛剛替公子粗粗診斷過,這一百鎮堂鞭傷及筋骨,要想完全恢復,起碼得半載。”
“半載?”無痕呢喃,“我可等不及。”
殷叔還想繼續說,卻聽他道:“師父雖罰了我,但目前諸多不利,她定不會讓我在這地牢呆很久,五天足矣。”
殷叔一嘆,“閣主心思難測,你此番為了逍遙觸怒她,實屬不智。”
無痕清亮的眼眸閃了閃,勾唇一笑,“未必。”見殷項詫異,他繼續解釋道:“五年前師父收我為徒,一身所學傾囊相授,我與她雖不親,卻不得不相互信任。我和她,算得上是瞭解對方至深之人。所以,我知曉若不接下這一百鎮堂鞭,定然難消其疑慮。”
“為何?”
“功高蓋主。”無痕面上微有些苦澀之意,“這五年,我在江湖上名聲越來越大,閣中大半人也都拜我之下。逍遙一事這是引子,她早就懷疑我有二心了。”
殷項沉默,良久道:“既然如此,你何不——”
“不可。”無痕斷然低喝,“時機尚且不對不說,何況……她到底是我師父。”
“那你有什麼兩全的法子?”殷項皺眉……面上那道可怖的疤痕更添了幾分猙獰。
無痕眯了眯眼,笑得優雅歡快:“山人自有妙計。”
他適時終止了這個話題,“殷叔,落英在哪?”
殷項面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半響才吶吶道:“戌時就被接走了。”
“戌時?”無痕臉色凝重起來,閣主趕在自己進來之前將人接走,是要告訴他不得多管閒事,此番定是要至逍遙於死地了。若是他行事再有差池,怕是連落英的命也不保。
許久,他輕聲道:“殷叔,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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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溪
是夜,正準備就寢的朔月被窗外一陣拍擊窗戶的聲音給驚起。他開啟窗戶,見外面一隻大黑鷹昂頭而立,垂頭瞧了他一眼,姿態還頗為不屑。
“嘿?”朔月眯著眼笑,一把抓住它,抽過系在它腿上信軸中的信,“喲,還有根金色的羽毛?”他作勢要去扯,被金翎一閃躲開,堅硬的嘴招呼上他白皙的手。
“還會啄人?”他將信看了一遍,對金翎搖頭嘆息:“果然,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鳥。”
金翎對天低嘯一聲,顯然不滿自己被人稱之為“鳥”。
朔月從包袱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提筆寫了幾個字,重新卷好放進信軸,順便順了順那根金毛。
金翎展開翅膀奮力地掃了他一下,被朔月躲開,他得意地笑它:“沒打到啊沒打到!”
金翎覺得再跟此人鬧下去會降低自己的檔次,輕嘯一聲,振翅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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