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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列舉了自古以來諸般帝王江山毀於女色之事。
無痕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吃了午膳才從蕪綺那知道了皇帝昨夜在這裡就寢一事,她只淡淡地“哦”了一聲,又吩咐道:“以後皇上要做什麼,只要不進我屋裡,隨他就是。”
當夜差不多時候,皇帝又來了,而得到的卻是與昨夜一樣的訊息:殿下已睡。
這樣一連數日,早朝時大臣們發現皇帝的臉色愈發的難看,雷霆手腕連連辦了數人,大臣們只得戰戰兢兢地上朝,能不開口就不開口,但也有運氣差的,被皇帝給點名了。
另一方面,皇帝到“朝鳳宮”的時間也越來越早,最後竟是早朝下了,人就往“朝鳳宮”而去。
於是,宮中又有傳聞:帝對儲後,甚寵。而“儲後禍君”一事也坐實了。
東屋裡,無痕懶懶地靠在榻上,聽蕪綺說起這事,眼尾一挑,唇邊露出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甚寵?禍君?好啊,我就是要做那禍國殃民的狐狸精。”
【琴絃瑟瑟】
初春,東風起,青草破土而出,點翠了江山。
朝鳳宮內,蕭銘命人移來了許多蘭花,白的紅的讓往日略顯蕭條的朝鳳宮一下子熱鬧了許多。沒過幾日,又有侍衛在外面院子裡架了支葡萄架,下面擺了一張竹榻並一套桐木桌凳。葡萄架的不遠處栽了棵桃樹,桃樹尚小,細細的枝幹任由風吹得東晃西搖的。
無痕走出院子曬太陽,瞧見變了樣的院子,未多言,只笑了聲,讓蕪綺拿了軟墊在竹榻上鋪了,悠悠然地躺了上去。
仰頭望著還未結藤的葡萄架,她忽然道:“若到了秋天,這裡該有成串的葡萄了吧。坐這下面,一個不小心就會給砸著腦袋,糊一臉葡萄汁。誒,蕪綺,你說這葡萄汁可有養顏之效?”
蕪綺一笑:“這個怕是要問逍遙了。”
“逍遙啊?”無痕朝北方望了眼,“怕是該有孩子了吧。”
蕪綺沒再做聲,不久,一如多日的聽到了皇帝御輦駕到的通報聲。
“殿下——”
無痕躺在竹榻上,半眯了眼,似睡非睡的模樣。
“翎韻。”蕭銘命下人都退下了,只讓蕪綺在一旁伺候著,也不管無痕是否看得見,手中抱著一物在一旁凳子上坐了,笑道:“你看這是什麼?”
無痕睜開眼,只隨意地瞥了眼,“鳳鳴,原來是在皇上這。”
蕭銘見她肯與自己說話,心情大好,高興地說道:“往日只聽你吹笛,今兒天氣不錯,可有心情彈一曲?”
無痕半撐著腦袋,似笑非笑地望著那張棕色木質七絃琴許久。“好啊。”她坐直身,抱過琴擱在膝上,卻被一旁蕪綺給止住了。
“殿下,你的腿受不得重物。”
“蕪綺——”無痕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住嘴。
然而一旁的蕭銘已經聽出了端倪,急急地問道:“你的腿怎麼了?”目光隨之移到她雙腿之上,微皺著眉道:“不是都好了麼?”
無痕垂眸,抿唇不語,一會兒又笑了:“是都好了。”
蕭銘卻不信了,冷聲問蕪綺:“儲後的腿怎麼了?你們怎麼伺候的?”
蕪綺“砰”地一聲跪下,地面上鋪著石板,她卻眼眨也未眨:“皇上贖罪。奴婢實在不知殿下的腿疾是怎的回事。只這兩日殿下忽然覺得雙腿無力,有時厲害了甚至難以行步,太醫前日來看過診,說殿下的腿曾經中過毒,又因著後來未及好好調養,便撂下了腿疾。發作起來,便是雙腿無力如……如殘廢。”
“啪!”蕭銘一掌拍在桌上,上好的桌子便被硬生生地拍出了裂縫。
無痕淡淡地看著,“皇上何必動氣,這樣豈不是很好?”
蕭銘不解地看著她,須臾後白了臉色,黑眸瞪大,隱隱可見紅絲,雙唇顫抖許久,才低啞著嗓子說:“你……我做了這麼多,你竟是這樣想的?”
他越說越低,最後一手捂著臉,別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蕪綺卻感覺到了來自這個少年帝王身上的一種叫做“受傷”的氣息。
她在心底微嘆了一聲,看著無痕等待著下一步的指示。
無痕勾了勾唇,雙手在琴絃上一拍,發出“噌噌”的聲音。不及蕭銘驚訝,只聽“叮”地一聲,悠揚的音符從那蔥指下跳出。而後,琴音徐徐而上,音至最高時指尖一挑又開始緩緩落下,直至最後一個低音溢位。耳聽有人問道:“皇上,聽清楚了麼?”
蕭銘怔然地點頭。
“會彈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