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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她起身,因著到底是幾日未好好吃飯,動作又急,眼前一花,便踉蹌了一下,幸好及時扶住了軟榻的扶手。回了神,她走至幾人中間,目光一一劃過。
少女堅定的雙眸,還有那瞬間迸發的勇氣,幾人竟覺得不敢直視。饒是很多年後,無痕依然記得少女這一瞬間的美麗,讓他黯然無比。
“你說他是斷袖,可斷袖又如何?我相信我在他身邊守著,他終有一日會看到我的好。即使,即使他永遠看不到,我也不怨不悔。”
“你說天下都會笑話我,可是這是我的事,與旁人又有什麼干係?”
“我知道你們阻攔我是為著我好。那一日我聽到此事時也是嚇了一跳,整日的悶悶不樂。然而後來我想通了,若我此時怯懦了,止步了,那我就永遠失去了機會,失去了這個人。”
“可是,若我能不顧一切的拼上一拼,這事就還有一絲生機。”
“人這一生多不過百年,我不願意我的百年每天都鎖在這樣繁華的籠子裡。”諾陽看了眼裝潢精緻奢侈的宮殿,彎眉一笑。
“諾陽願用一生作賭,穆大人,你敢不敢賭?”
穆少英早已被這一番話震得心絃顫動,他望著面前明媚的女孩,如花一樣的容顏,如泉一般清澈的眸子,要他如何拒絕,如何……說出自己其實與她一樣,同為紅顏。
蕭銘撫額,良久才嘆著道:“隨你吧。”又對穆少英道:“我不知你此番是為了什麼,但是請你不要傷害諾陽。”
這個如地獄一般的宮牢裡,他只看得見諾陽這一株不染塵埃的紅蓮。
即使與她的母親仇恨再深,他亦想這個妹妹能夠永遠天真,永遠幸福。
蕭銘與司空宣一前一後地走了。
到了分道處,司空宣忽地一笑,眼裡藏著苦澀。
“或許我們都是醉著的,只有諾陽清醒。”
“司空。”蕭銘拍著他的肩,“對不住,辛苦你了。”
“六殿下。”司空宣難得這樣喚他,蕭銘一怔,臉色有些沉。聽得他說:“待日後事成,可否許我一事?”
“事成之後,別說一件,就是百件,我也應你。”
司空宣搖著頭笑著走了,蕭銘站在原地沒動,果不其然,沒多久就見一人搖著扇子晃悠悠地過來了。
“六皇子,賞花?”來人閒閒道。
蕭銘卻沒他那副閒情,沉著面色說道:“你為何非要讓他娶了諾陽?”
朔月伸手捏著旁邊一朵白色小花兒把玩,慢不經地說了四個字——
“掩人耳目。”
“可那會賠上諾陽的幸福。”
“六殿下,你知道你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
“什麼?”蕭銘皺眉。
“優柔寡斷。”朔月說完踏著閒步走了,還順手摧了幾朵開得正豔的花。
面對諾陽字字真情,穆少英最後用沉默作了回答。
而這一番沉默,在眾人眼裡儼然便是預設。於是三日後,穆府也開始熱熱鬧鬧地忙碌婚禮了。
盛德二十一年八月十五,皇家在這一日將同時嫁出兩位公主。一位嫁於當朝兵部郎中南宮嘯,與其原配秦璸瑤平妻相稱;另一位嫁於今年的新科狀元穆少英。
八月十四,圓月如盤,清輝瀉了一地。
朔月到穆府喝酒。
而原本總坐於椅中的穆少英頭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沒多少驚訝,只說:“到底是做新郎官的人了,就是不一樣啊。”
穆少英瞪他,“你非要我娶公主,我也依你的意思了。到時出了亂子,還得勞煩朔月大人你收拾。”
“好說好說。”朔月喝了杯酒,滿足的嘆了一聲。
“本來我是不同意的,後來想想這確實是個好法子,既可以亂了那些人的陣腳,又能順便打探些訊息。”穆少英端著杯子說,“你說說明晚會有些什麼事兒?”
朔月睨他一眼,“只要你明日過好洞房花燭,保證什麼事兒都沒有。”
“那個,我說——”穆少英有些猶豫,燈光映照下,臉頰紅得如這盤子裡的果脯一般,煞是迷人。“洞房一事,太過玄了。”
朔月手中杯子顫了顫,摸著光潔的下巴,眯了眯眸子,邪邪一笑:“這個嗎,我會教你。”
“啪——”一聲脆響,守在門外的落英和小酒對視一眼,同時撫額。
“功夫恢復的不錯。”
“彼此彼此。”
“做什麼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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