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聽說由於身體不好還留了一級,他認識的字很少,不會講白雪公主,不會講比諾曹,但他還是經常給我講故事,我還記得小時候睡前纏著他講故事,他會很賴皮地說:“那我給你講個兔子的故事吧,從前有隻兔子,兔子跑了,故事完了,好了睡吧。”如此短小的故事給我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間,或許我的想象力就是那時候鍛煉出來的。
十年過去了,許多點滴往事總難從我腦海裡抹去,每當我吃柿子的時候總會想到父親也喜歡吃,每當我流鼻涕的時候,總會想到小時候坐在父親的腳踏車上,他總喜歡按我鼻子,然後讓我學車喇叭聲,每當我吃油條時,總會想到過去父親為我炸油條,由於不專業,油條不夠蓬鬆,他說他炸的這是油棍,比油條好吃……父親喜歡留大拇指指甲,留得很長……父親喜歡看籃球,因為比足球進球多……父親做一手好菜,生病那年的春節,他躺在床上還向我許諾今年身體不好等明年一定給我做一桌豐盛的年夜飯,可他不知道,他已經沒有明年了……
淚水一滴一滴地把桌上的那張名單打溼,溼的跟用過的衛生紙似的。
大媽把一張紙巾遞給了我:“別傷心了,你父親一會兒就來了,讓他看到他會難過的。”
我擦了擦眼睛,問道:“恩,你說他來了我該怎麼說?”
大媽想了想說:“你應該叫他爸爸。”
廢話!雖然我現在是閻王,可也不能六親不認吧:“然後呢?”
“我不知道。”大媽搖了搖頭,“按照慣例不知道如何交談時可以談談天氣。”
談談天氣?難道我好不容易見到父親就跟他聊天氣預報?這是父子相見,又不是去相親,更何況現在相親也沒有談天氣的,通常是問你年薪多少?有多少平米的房子?開什麼車?母親死了沒?還沒死?這我得考慮一下,因為婆媳關係不好處。
“我覺著我還是躲在一邊先看看情況。”我說道,“紅秘書,等我父親來了你先跟他談。”
大媽一愣:“啊?那他來了我該怎麼說?”
我想了想說:“你自己看著辦,反正你不用叫他爸爸。”
大媽:“我叫他老弟可以吧,然後呢?”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按照慣例不知道如何交談時可以談談天氣。”
“談談天氣?那不是跟相親似的?”呵,大媽也知道相親的時候喜歡聊天氣預報啊。
“那就問問他為什麼留在這裡十年而不去投胎。”我說道,“好了,你自己看著吧,我化一下妝,免得被他認出來,從小人家都說我跟父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找到一頂鴨舌帽戴上,又戴了副墨鏡,恩,好像還差點,於是又讓牛頭給我找些毛粘在嘴唇上當鬍子,恩?這毛是從哪弄的?怎麼彎彎勾勾的……經過我精心的裝扮,終於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馬面回來了,他身後跟著一人,那人正是我父親,十年了,他一點都沒變。
“請問哪位是閻王?”父親謹慎地問道。
馬面四下環顧,他是在找我,不過他好像沒認出站在大媽身後化過妝的我,大媽這時說話了:“老弟,閻王出去了,你先坐。”
父親找了個地方坐下,他黑了許多,過去可不是這樣的,在我記憶裡父親的膚色挺白的,只有生病時才略顯暗黃,後來我發現他之所以黑了是因為我帶著墨鏡呢。
“跟他說話。”我低聲提醒大媽。
大媽憋了半天才說道:“恩,那個老弟,你吃了嗎?”
“吃了。”父親說完,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說點別的。”我生氣地對大媽低聲說道。
大媽抓了抓頭皮又說:“吃的什麼?”
“打滷麵。”
“好吃嗎?”
“還行,滷有點鹹。”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我狠狠地揪了大媽胳膊一下:“問他為什麼不投胎!”
“啊!”大媽慘叫一聲,然後喊道,“你為什麼不投胎!”
父親一聽大媽那語調立刻緊張起來,他忙站了起來:“判官大人,我知道自己留在這裡的時間到了,我這不是就要去投胎嗎,可還沒走到就被馬面給叫來了,您放心,我不會賴在這裡的,我這就去。”說著他就要走。
“你把我爹給嚇著了!”我狠狠地對大媽說道,“別讓他走。”
“你別走。”大媽叫住父親,“坐下來聊會兒,閻王還要見你呢。”
父親重新坐了下來,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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