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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永遠不會消失。

秦天一步步朝石壁走去，每走一步，他似乎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之聲。咚咚，咚咚，他的腳步十分奇妙地與自己的心跳產生共鳴，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在他走出十步之後，他的心跳竟然慢得幾乎可以忽略。

他再看眼前的這塊石壁，腦中彷彿出現一種錯覺。明明自己距離那塊石壁還有幾十丈，但卻彷彿只在眼前。自己就這麼貼近著它，仰視著它，在它的面前，他渺小的都可以忽略。秦天的神念探查而去，卻彷彿陷入一個深邃的巨洞。那個巨洞彷彿一頭怪獸的口，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感席捲而來，竟讓他達到天魂無極境界的靈魂都出現一絲震盪！

咚咚，咚咚……

他的心跳漸漸開始加快，他的眼睛開始睜大，睜大……不知怎麼回事，那種恐懼感就是無法揮去，這一瞬間，他的腳步竟然停了下來，整個身子完全僵硬，繃直著站在原地。

天雲的眉頭微微皺起，輕嘆一聲，自言自語道：“沒辦法，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就算是羽化境巔峰強者，第一次來這兒都會受到心魔攻擊，無人能夠避免。這個小傢伙雖然天資超凡，但畢竟只是一個小孩子，心智方面，欠缺太多啊！照這個情況來看，恐怕他撐不了半盞茶工夫吧。”

夏聽風很開心，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這就是心魔！這種攻擊並非來自外部，而是來自本心，若是撐得過，不但不會受到損害，反而在靈魂境界上還會得到提升。但如果撐不住，對身子的損害，尤其對靈魂的損害極大。

黃炎峰上許多人都是因為一時好奇，在自己心裡種下心魔，現在看到那塊石壁就顫抖的人可不在少數。

“我在幹什麼？我在怕什麼？快動啊！快動啊！”秦天心中吶喊道，可自己的雙腿彷彿生了根似的，一動都不能動。

不但如此，他彷彿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猙獰的笑聲在他的耳畔迴盪。血色，滿目的血色，那些埋藏在他內心深處的記憶開始自行解封，許多人的死狀再次出現在他眼前，一聲聲怒吼依舊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保護少主！我們和他們拼了！”

“秦家沒有孬種！我們戰死也是秦家的戰魂！”

許許多多的聲音迴盪在他腦海中，他的眼睛已經完全溼潤，一絲鮮血從他的眼角流下。

泣血！他的心都在哭泣！秦家那麼多的戰士為了自己而犧牲，自己現在竟然還在膽怯，這秦家人嗎？這就是孬種！孬種！

他猛地抬起頭來，仰天大吼，聲嘶力竭！

天雲心裡一顫，暗呼糟糕，立刻就要衝去。可是，他的雙腳剛邁出一隻，另一隻卻停了下來。

所有原本還暗暗發笑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正一步步向石壁邁進的秦天。

那一聲聲怒吼震懾著他們的靈魂，那一個個腳印刺傷他們的雙眼，這一瞬間，他們彷彿看到了一個巨人。儘管秦天的身體沒那麼高大，但他的靈魂卻如同萬丈巨人，令他們仰視！

幾十丈的距離在秦天的一步步邁進下不斷縮小，十丈、五丈、三丈……漸漸地，他開始正正靠近石壁，在石壁前一丈處停下。

此時的他眼紅如血，手中令牌被他握得緊緊。再看他的身後，原本一襲白衣已被汗水浸溼，滴滴汗水從他的衣角滴落，隱隱地可以看到汗水中的一絲血紅。

只是這幾十丈路，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精神力，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最後，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輸，秦家的人不能輸！

其實，他是可以繼續衝到石壁邊，將那塊令牌印在石壁上，那麼，他就可以進入這個神秘的黃炎洞天。

但是，當他走到距離石壁一丈處時，一種奇異的感覺忽然從心中升起，彷彿一陣清風吹散盛夏的暑熱，彷彿一股暖風吹融臘月的寒霜，他的心就這麼冷靜下來，一切的黑暗，一切的陰霾盡皆掃去。

他抬起頭來，看著這面十幾人高的石壁，暗暗自問：“我究竟是怎麼了？修煉至今，我究竟修煉了什麼？”

這是秦天第一次這麼問自己，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覺到，原來自己一直所稱傲的一切都不過如此。

資質好又如何？在面對自己心魔時，竟然如此地恐懼，以至於如此地無助，最後只能靠著那些將士們的不敗意志支撐著自己，這才勉強度過了這一難關。

秦天笑了，那是一種不屑的冷笑，原來自己也就只有這點斤兩，弱，真是弱得可怕！

他就這麼站著，站了大約有半個時辰。所有人都這麼看著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