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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度看了一眼丁國昌,發現他比出徵前蒼老消瘦了許多,原來直挺挺的脊背現在也變得佝僂起來,衣服也顯得髒亂不堪,哪裡有一絲半毫執掌天下兵馬的帝國權臣的威儀啊。
“你坐吧。”劉度說,語氣中透著蒼涼。
等丁國昌恭敬地坐下後,劉度親自給丁國昌斟了一杯酒。
丁國昌看見皇帝陛下親手給自己斟酒,竟激動得淚水漣漣,他一邊用袖口擦眼淚,一邊顫巍巍地站起來說:“豈,豈敢有勞陛下……”
劉度將手按在丁國昌的肩上安慰道:“你輔佐了我幾十年,我給你斟杯酒也是應該的。”
“老臣有罪,有負陛下重託……老臣我……”丁國昌傷心得老淚縱橫,哽咽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不要說了,我心裡明白。”劉度嘆了口氣說,“你是在代劉鶚、姚克還有其他將領受過,也是在代我受過啊。可沒有辦法啊,這個罪責太大,總得有人承擔,如今又是用人之際,只好委屈你一個人了。”
“有陛下這句話,老臣我死而無憾!”丁國昌擦了擦眼淚,端起精緻的玉製酒杯一飲而盡。
劉度又給丁國昌斟上一杯酒,嘆道:“你我君臣一場,如今就要分手了。今後再有軍機大事我找誰商量去呢?說實話,我心中真是不捨……”劉度轉頭望向窗外,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
“陛下。”丁國昌勸慰道,“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老臣這殘病之軀就是不死也很難再為陛下分憂啦。”
劉度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道:“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沒有?”
“有。”
“好,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定會滿足你。”劉度說。
“我有兩個心願未了,一是削藩建省,將各路諸侯的兵權收歸軍務院。這次內戰實由藩鎮作亂而起,藩王們瞭解帝國內情,且與各級官吏多有接觸,一但有了異心,比異族入侵對帝國造成的危害還要大。”
“嗯,你說的對,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不削藩,難免還會發生這樣的叛亂。可是,這要在平定這場叛亂之後才能進行啊?”劉度還有半句話沒說,那就是:如今這個局勢,帝國還有能力平定這場叛亂嗎?
丁國昌堅定地說:“陛下千萬不要灰心,以臣看來,咱們只是暫時失利而已,並非沒有希望。巴特隆窮兵黷武,對百姓兇狠殘暴,再加上他藉助的是北方遊牧民族的力量,他們到處燒殺擄掠,帝國的百姓對他們恨之入骨。而我朝三百餘年來廣施仁政,老百姓安居樂業。所謂得人心者得天下,巴特隆這般倒行逆施必不能長久。”
劉度聽到這番話精神為之一振,感嘆道:“你說的有道理。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挽回眼下的危局呢?”
丁國昌看了一眼皇帝,小心地說:“勤王。這是微臣的第二個心願。”
劉度猛的站了起來,這勤王是他最忌諱的話題,許多大臣提出此議後都被他訓斥得體如篩糠,不敢再提。丁國昌是個將死之人,劉度不好發作,便強忍住怒氣,大聲說:“一個巴特隆還不夠嗎?難道還要再弄出一個來你們才甘心嗎?”
“陛下……”
劉度將手一擺道:“你不必再說了。”說完就站了起來,背對著丁國昌。
丁國昌咬咬牙,執拗地說:“老臣自知罪孽深重,時日無多,老臣心中了無掛礙。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懇請陛下聽我把話說完。”
劉度望著窗外越飄越大的雪花沒有說話。
丁國昌見劉度沒有阻攔,繼續大聲說:“南方諸侯其心難測,這不假。他們也都是手握重兵的藩王,巴特隆有野心,他們未見得就沒有。更何況現在帝國已無力約束他們,他們隨時都可以豎起反旗,擁兵自重。若是在馬邑會戰前,我不會勸陛下勤王,那時我們的力量與敵人相當,若論兵力,我們還強過對方。那時請南方諸侯出來勤王,他們肯定會跟我們討價還價,或者看我們與巴特隆鷸蚌相爭,他們好取漁翁之利,甚至還有可能心懷不軌,尋找機會與我們三分天下。可如今的局勢是敵強我弱,現在的帝國巴特隆已佔據大半,若是東都城失守了,巴特隆下一個就要消滅南方諸侯。我們與南方諸侯現在已是唇齒相依,他們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若是讓他們現在出來勤王,他們就是心存貳心也不會去幫巴特隆,而會不遺餘力地幫我們。和我們聯合起來擊敗巴特隆,取得均勢才符合他們現在的利益。”
丁國昌說到這裡的時候,劉度突然轉過身來,他看了一眼丁國昌,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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