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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蘇珏喃喃低語,“司翊……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
【也許此刻的你會覺得不可置信,但我的雙手的確已經沾滿了洗不乾淨的血腥,也許是從你被軍方吸收而我卻得不到認可的那天起,我嫉妒上了你,同時,想要追上你,再將你狠狠拋在身後,站到最頂端後驕傲地告訴所有人——在這個領域,我司翊才是最優秀的科研者。】
【一念成魔,我就……不小心就說多了,想必你也不願意再聽到這些……】
【總而言之,最初的確是不打算和你再見的,直到組織的人從A國弄到了那種病毒,沒錯,就是我發給你的圖片所展示的那樣,會將人變成喪屍,最可怕的是,這種病毒可以透過空氣傳播,雖然距離有限,用高溫亦可殺死,但曾和我一起看過相關書籍和電視的你肯定清楚,它有著多麼巨大的危害。】
【這也是我放下這道真空隔離門的原因,只有如此,這罪惡的源泉才不會擴散出去。】
就在這時,夏黃泉突然看到,在門的那邊,一隻穿著白大褂的喪屍從一的房間中搖搖晃晃地遊蕩出來,它的渾身已盡數腐爛,泛著青黑的色澤,雙眼泛白無神,也許它曾經是人,但如今已完全是喪失理智的野獸了。
【我的好友,此刻,你作為人類站在那邊,而我作為喪屍位於這邊,只要想起來,我就情不自禁地笑出眼淚,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創造出的最好笑也是最後的冷笑話了。】
“司翊……司翊!司翊!!!”
蘇珏終於注意到那隻剛才走出的喪屍,如夏黃泉所猜想的一樣,那正是司翊。然而,早已失去了意識的喪屍又如何回應曾經的同類的召喚呢?阻隔了空氣和聲音的大門冰冷地橫亙在兩位曾經的朋友之間,任憑蘇珏聲嘶力竭,任憑他用力敲打,最終,那隻喪屍踏著緩慢而怪異的步調,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司翊……”
蘇珏的手無力地搭在門上,另一手緩緩抓緊胸口的衣衫,他垂下頭,闔上眼眸,似乎沉浸在了痛楚之中,又似乎是在'免費小說'整 理著情緒,有一瞬間,夏黃泉以為青年不想再看下去,但終究……他還是又重新看了下去。
【組織的人瘋了,他們不僅沒有意識到它的危害,反而想要利用它站到權利的頂峰,前提條件是,開發出這種病毒的疫苗。我可以想象,如果那一日真正到來,這個世界將變成真正的人間地獄。這群權欲攻心的傢伙想以千萬生命的鮮血鑄就黑暗的王座,我雖然絕不能再算一個好人,卻也不想看到世界變成那樣絕望的模樣。】
【所以,我用“想開發疫苗蘇珏是不可或缺的人才”為由,說服了組織,給你發出了郵件,抱歉,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為防背叛,我的一切都被嚴密地監控著,連母校影片都是好不容易才瞞過的。】
【我知道,還在參與科研專案的你不會立即收到簡訊,等看到時,大約會以母校慶典為由趕到這裡。看,分隔多年,我還是這樣瞭解你,因為你實在是一個單純到容易看透的人,也許正是因為擁有這樣的性格,才讓你遠遠地走到了我的前面,可惜你卻從來都不瞭解我,或者說,連我自己都不瞭解我自己。】
這封信之後的內容很簡單,發出簡訊後,司翊便以“開發有重大進展”為由將組織的人都引了過來,而後放下這道密封牆,在其中釋放了病毒,將所有人變成了喪屍。
除了同歸於盡外,他想不到其他方法——既能向國家提出警示,又能保護蘇珏不受傷害。
可惜,他的計劃在A國病毒洩露後,終究成了一場空,甚至S大的慶典終究都沒有召開,蘇珏自然更不可能看到司翊留下的資訊,可以說,如果不是夏黃泉得到的來自系統的提示,不知要耗費多久才能找到這個地方。
信的最後,這麼寫道——
【下這個決定時,我正坐在公園中,雛菊花盛放,讓我想起了從前讀過的課文,還記得嗎?它這樣寫道——對另外一些人來說,這樣一個事實使他們終生難忘:在德國人撤退時炸燬的布熱金卡毒氣室和焚屍爐廢墟上,雛菊花在怒放。】
【我不希望這個世界變成另一個奧斯維辛,也不希望雛菊花只能在廢墟上綻放。】
【如果可以的話,我的老友,我的摯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蘇珏,請讓它永遠盛放在最合適的季節,在溫暖的陽光下,在和煦的微風中,在孩子的笑聲裡。】
【這是我作為一個人(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自稱為人),最後的願望。】
【我將它託付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