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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了她第一次看到他時,被父親的鞭子抽打後靠在牆角睡著的那個少年。
她這才意識到,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孩子,看似擁有一切,卻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幸福過。
“小豹子,小豹子!醒醒!”
秋嬸再熟悉不過這樣的情形,靖琪出事後有三個月的時間,他每晚都是在這裡這樣坐著直到天亮。
“孩子,快醒醒,這樣下去又要生病了!”她把他落在地上的大衣撿起來覆在他背上,觸到他身上冰冷的溫度,知道他一定是又在這裡坐了大半夜。
蒼溟朦朦朧朧睜開眼,看著秋嬸,問道:“還在下雪嗎?”
“嗯,還在下,地上都積了一層!”
蒼溟笑了笑,身子動了動,手搭在秋嬸身上,像拉著媽媽的手一般依賴,也不過是想借一把力能夠站起來,他大半邊身體都凍的麻木了。
“又夢見靖琪了?”她看到他手裡還握著那串紫紅色的貝殼手鍊,空氣裡有菸草的味道。
“嗯!”蒼溟點頭,垂眸看著手裡的鏈子,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秋嬸,金鑲玉呢?放在哪兒了?”
“在桐叔那呢,你忘了?上回你去找他要來,又原封不動地還回去了。”
“噢,是嗎?”
他好像想起來了,四年前,他從桐叔那裡取走,想在生日那天交到靖琪手上的,可惜終究不能如願。
那年冬天下雪,距離靖琪失蹤有半年之久了,陸超不知哪裡認識了一個風水大師,號稱會掐算命理風水,說再不為靖琪選好一處風水寶地安頓下來,她的魂魄就會不得超脫,於是他就自作主張請那大師給靖琪在梅沙島北邊挑了一塊墳地,墓碑都挑好了,拉蒼溟去看,勸他放下繼續尋找的執念。
只差一點,蒼溟就用槍爆了那個風水大師的頭,撂下狠話,如果再有人這麼幹,連兄弟都沒得做。
他毀掉了所謂的墳墓,尤其是那個小小的,為他尚未出生的孩子所建的小墳丘,讓他眼中幾乎滴出血來。
他最後坐在地上,從懷裡掏出隨身帶著的那個金鑲玉鐲子,想象著靖琪白皙纖婉的手趁著那翠綠欲滴的翡翠是什麼樣的,寶寶滿百天會抓握東西的時候拿著那鐲子往胖胖的手臂上套又是什麼樣的。
他不知在那坐了多久,十年難遇的鵝毛大雪幾乎要將他掩埋。
沒有人敢來勸他,如果不是後來桐叔來給了他一巴掌,也許他的腦袋和金鑲玉都會撞碎在那兩塊石碑上。
肝腦塗地,卻得今生相隨。
“你媽留下的東西,不是給你隨意糟蹋的!”不知是指他的性命,還是那個指引他尋找幸福的翡翠鐲子。
桐叔把金鑲玉又收了回去,讓他想通了再重新去找他拿。他拄著柺杖,在雪地裡的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也極為堅決。
小時候他捱了打,那個會悄悄為他上藥、過年時候給他買寸金糖的桐叔原來已經老了。
當年媽媽另嫁他人,抑鬱而終的時候,桐叔是怎麼挺過來的?
“你不開心了,不如去找桐叔聊聊啊,明天不是就要去南水市出差了嗎?”
幻覺沒有完全過去,那個嬌小體貼的人兒拉了拉他的臂膀,仰面朝他笑。
“我沒有不開心!我去找桐叔……拿金鑲玉給你好不好?”
“你都說了好幾回,沒一次兌現,沒誠意!”她噘嘴。
“這次是真的,我們一起去!”
他胡亂套上大衣往外走,秋嬸一見他自言自語,就知道又是幻覺作祟,擔憂地叫住他。
“這麼大清早的,雪還沒停,別出去了,有什麼事等雪化了再說啊?”
蒼溟搖了搖頭,等不了的,他就是一直等,以為靖琪也會在原地等著她,反正他們還有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什麼時候把金鑲玉給她,什麼時候把自己的心掏給她看,都不嫌晚。
可有的時候,一輩子是很短暫的,短到經不起回望。
一念花開,一念花落。
外面果然仍是飛絮漫天,地上積了一晚上的雪開始融化,成了一層薄薄的冰,又溼又滑。蒼溟仍然是穿著厚實的衝鋒衣外套,卡其色的登山鞋,有一點冷,他搓了搓手,問身旁看起來跟他並肩而行的靖琪道:“冷嗎?手給我!”
她照例是躲開他的觸碰,“傻瓜,我才不冷!”
蒼溟也不勉強,四年來,無論他見到她多少回,她除了願意靠在他的懷中依偎著分享兩人體溫之外,從不讓他觸碰到肌膚。
他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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