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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燒掉了,露出最清澈的本質。李闖坐在計程車裡,透過玻璃去看,眼睛被刺得幾乎睜不開。
但他依舊看著。
因為 3ǔωω。cōm 那湛藍會讓他想起深圳,想起那段跌宕起伏卻又舒心溫暖的日子,想起用酒瓶砸凌飛的腦袋,想起用軍刀捅韓慕坤的車胎。還有,送韓慕坤走的那天,也是這般晴朗。
李闖想自己當初信誓旦旦說“我給你時間”的時候,該定個期限的,這樣起碼他能知道盡頭在哪兒,知道結果如何。而不是現在,明明知道有些東西漸行漸遠,卻無能為力,連自己該怎麼做都不知道了。
媽的,他還沒跟老王八蛋說過那仨字兒呢,是不是,再沒機會了?
隱約的,李闖好像在天空中看到了一雙手,那手正調皮地拎著個掛滿線的薄木板,玩耍得快樂,線細密而綿長地延伸下來,直到與自己的四肢百骸完美接軌。
就這麼晃晃蕩蕩到了八月尾。
大四提前開學,李闖沒回宿舍,而是直接去輔導員那裡取了實習手冊便回家了。
其實所謂實習,不過是個形式,什麼都不做最後找單位蓋個公章的大有人在。李闖最初是想效仿的,盤算著去深圳呆倆月最後讓老王八蛋蓋個單位章搞定。
可現在,他有些茫然。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李闖被手機的鬧鈴弄醒。起初他還以為是誰打半夜騷擾電話,可細細聽來,才覺出那舒緩柔美的音樂是預設的鬧鐘。
李闖莫名其妙地把手機拿過來,上面赫然跳動著備忘錄提示的一張動態生日蛋糕圖片。
——八月三十一日,零點零一分,老王八蛋又老一歲了。
那是他跟趙清譽換回身體的當天晚上給老王八蛋打完電話之後定的鬧錶,原本的他定在趙清譽那蘋果是手機裡,現下換回來了,他自然趕緊調整。
他怕忘。
現在看來,他英明無比。
深吸口氣,李闖躺在床上特認真的給韓慕坤發了句:老王八蛋,生日快樂。
不想那邊回得很快,彷彿等著一般:謝謝,小王八蛋。
李闖當下就精神起來,盯著手機螢幕好像要給那上面燒出個洞。
可時間過了很久,再無其他。李闖被失望侵襲得透心涼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在等對方的電話,無比期盼的等。
他想給韓慕坤打電話過去,問他幹嘛呢,是不是也沒睡,想問他生日怎麼過的,是不是沒自己看著便可勁兒到夜店撒野去了,想問他幹嘛不給自己打電話,就當國內長途一分鐘五毛,你打不起麼?
想問得太多太多了,堵在胸口,難受得厲害。
李闖知道自己睡不著了,便也不再強求。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希望能好受點兒。結果從洗手池裡抬起頭的時候,他看見了鏡子當中的自己,溼漉漉的臉往下滴著水,像跑過了萬米一般。
李闖記得在哪裡看過這麼一句,說幸福就是當你照鏡子的時候喜歡你看到的那個人。
他真的很喜歡這個自己。
所以,幸福原來是苦的?
散了吧。
這三個字從心底飄出來的時候,李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彷彿被狂風吹著亂舞的塵埃終於落了地,你管他成土也好,泥也罷,總歸是有個結果了。
他曾經跟趙清譽說過,愛情就是判斷題,喜歡還是不喜歡,真沒什麼可想的。結果說完別人自己倒忘了,李闖一邊擠兌自己,一邊回到床上給韓慕坤發了倒數第二條簡訊:你要真覺得接受不了,咱倆就分吧。
等待良久,韓慕坤沒回。
還沒到一點,李闖不信他睡了。於是發了最後一條:你不回我就當你同意了。
李闖睜著眼睛等到早上八點,呵,真沒回。
挺好,誰他媽離了誰不能活啊。
把實習手冊鎖進抽屜,李闖去樓下給最近一直喊腰痠腿疼的趙女士買了豆漿油條,順帶給自己弄了包久違的香菸。
九月的第一個禮拜天,李闖陪李老爹趙女士還有秋蕾妹妹和香蕉妹夫閤家歡的時候,心血來潮給趙清譽打了個電話,哪知道電話居然通了。
好麼,他完全沒準備,於是在聽見對方清澈悅耳的一聲“喂”之後,還有點兒懵。
趙清譽倒是坦然,問:“你最近怎麼樣?”
“我當然好啦,每天娃哈哈,”有時候話是不需要過腦子的,“倒是你,這一個月到火星旅遊去了?”
“我也想,你給我弄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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