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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案子的果斷狠厲不得不令她想更多，恍然間醒悟，她對他並不瞭解，從前是現在也是。

“爺爺的確幫了我很多，強硬是保護自己的方式，我不喜歡被人逼迫。”慕楊垂著眼簾避重就輕的回答。

“自信，睥睨一切，的確是你的樣子。”他面對法律時的殺伐決斷與當初處理他們之間感情的果斷決絕重合。裴爾嘴角的譏諷笑意讓他的眸色漸深，她不再看他低著頭仔細的將碗裡的土豆絲挑開，問：“叔叔阿姨好嗎？”

慕楊的筷子停住，半晌才模糊的恩了聲。

“幫我向他們問好吧。”

他的側臉在陽光裡英氣逼人，又迷濛著令人捉摸不透，不答她的話只說：“不喜歡了嗎？”清炒土豆絲是她最喜歡的菜。

裴爾愣了下，又繼續撥弄著，“人都會變何況是口味。”剛租在外面的那年，吃不慣小餐館油膩的食物又捨不得花錢進飯店只好自己學做飯，手藝很差幾乎沒有入口的菜，唯一能償的就是清炒土豆絲，於是連著吃了一個星期土豆絲蓋澆飯最後聞到土豆的味道就反胃作嘔。

她想著過去雲淡風輕的揚著唇角，“今天找你只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回來參加爸爸的喪禮，謝謝你幫他翻案，謝謝你將罪魁禍首送進了大牢。”頓了下，接著說：“回北京的時候祝你一路順風。”

他睨著她淡漠疏離的臉，喉間彷彿被噎住沒了聲音。

夜色漸黑，會議還在繼續。

“所有的證據都準備完畢，下面就等待開庭，這次慕楊幫了我很大的忙，我恩師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帶著眼鏡的男人眼底掩飾不住的得意，見在場的人都笑唯獨慕楊呆愣著不知在想什麼，他搗了下他，他才回過神，問，“幾點了？”，

“七點十五。”

“我先回去。”慕楊說著起身離開，步出會議室腳步越走越快。

午餐時她連聲的謝謝像是在撇清他們的關係也像是在告別，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慕楊拿出手機播了她的號碼，不接，又撥裴安然的號，得到的答案讓他眼底怒氣橫生。

“她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坐今晚八點的火車回校。”

“為什麼白天不走？這麼晚路上出事怎麼辦？”他暴躁的幾乎在吼，大步的往停車場走去。

“白天火車太擠，她不喜歡。尓爾脾氣太犟，我要送她回去被一口回絕，你趕緊回來能勸的動她送她去火車站也好。”

“我馬上回來！”

竟然一聲招呼不打就連夜回G大？

慕楊說不清心底被堵住無處喘氣的滋味，上了車迅速的駛出了檢察院。

裴爾在家呆了一個星期裴母就催她回學校她沒理由推脫，不想惹人起疑只好回所謂的“學校”，中午算是對慕楊的一個告別，說聲謝謝然後各走各的。只是沒想到她還在和母親話別沒出家門，他就趕了回來，車緊挨著她停下的時候她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慕楊心底的怒火在睨見她眼底晶亮的淚光時瞬間熄滅，只硬著聲音說：“我送你。”

裴爾努力忽視方才突然而至的車輛所帶來的窒息感，穩了穩呼吸才說：“不用，我打的很快到火車站，在季城下車十一點還沒到，而且學校離車站很近二十分鐘就……”

“我送你。”他緊繃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打斷她的話。

裴爾握著拳有絲惱怒，“我說不用，這條路我往返快四年了熟悉至極用不著麻煩別人。”別人二字咬的特別重，慕楊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發白，瞳仁裡的驚濤駭浪幾欲爆發，她不畏懼迎著他的目光，淚光在眼中斂去變成厲色。

裴母見二人劍拔弩張，對著女兒輕喝：“平時我就隨你，現在你爸爸剛走你神志恍惚的要是出了事怎麼辦？讓慕楊送你去車站，別犟，你爸爸不在我是不是拿不住你了？”說著哭了起來。

裴爾見她哭慌了神，柔聲答應，“媽，我答應你，你別哭。”

慕楊黑著臉迅速的下車開啟副駕駛座的門幾乎將她推進了車裡，砰的聲關了門，聲音震得她耳膜都疼，礙於母親在場她忍著怒氣一言不發的任他綁住自己的安全帶

南市華麗的夜景在窗外飄過慕楊無心欣賞，聲音裡壓抑不住的怒火騰騰的往外冒，“為什麼一聲不響的離開？”

裴爾緊握著安全帶望著窗外的景色冷冷的回答，“我向你到道過別了，祝你回去的時候一路順風，其他的我真的沒必要像你報告。”

車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音響起，一條鐵臂攔在胸前將她猝不及防向前傾的身子壓回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