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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劍氣正要發出,耳聽支離益這“嗡”的一聲,似乎一隻大手在心上捏了一下,手臂不禁一滯,這道劍氣卻發出不去,聚在劍尖上“啪”一聲炸開,自然是傷不了人。
支離益趁他劍氣發不出時,閃身上前,口中又發出“嗤”的一聲,蛇劍上揚,向伍封腿上疾點。伍封又覺周圍的空氣似乎猛地向自己壓來,一時無法展身,由空中直落下來,也幸好他這一落,便避過了支離益的蛇劍。
便聽支離益或口或鼻,不住地發出怪聲:“嗤——嗡——噼——囈——嗤——嘰——”,每發一聲,蛇劍便使出一招。他凌厲霸道的劍招伍封還不覺難應付,但是這些怪聲卻如同魔咒,每一聲彷彿都在心上紮了一針,心頭為之一緊,這些怪聲又彷彿是條細繩,而自己的這顆心卻如當日在成周城頭放出的布鳶,被這條細繩牽動得左右搖擺,無窮思緒便因此湧上心頭。
伍封揮劍格擋,遲遲、葉柔、趙飛羽、田燕兒的身影不斷在他眼前閃過,令他心情大為鬱結,恨不得放聲一哭。
支離益口中的怪聲時快時慢、時急時緩,每一聲如同魔咒般直沁入伍封心裡,伍封心下閃過許多舊日的情形,時而喜悅、時而哀愁、時而鬱悶、時而煩燥,總之是百感交集,一片茫然。幸好他練過“無心之訣”,見招拆招不由於心,是以心頭思緒萬千、心潮起伏迭蕩,手上的劍卻勉強能擋得住,只是一連退出了十餘步,自己卻渾然不知。
支離益見伍封眼神茫然,手上長劍卻仍能奇招百出抵禦,大感愕然。他為了練這套“誅心劍術”,不知試殺了多人少,從來無人能像伍封這般神惑之後仍能使出精妙劍術。
這時兩營中旁觀的眾人雖然聽不到支離益古怪的聲音,但也感受到一股詭異的力道沁體。許多人面色變幻,喜怒無常,顏不疑和鹿郢二人,由於離得近些,隱隱聽得到支離益的聲音,不知不覺跌坐在地。
楚月兒也聽得到支離益的聲音,雖然吐納大成,也抵受不住,不禁倒退了三步,好在她心思天真清純,立時醒悟,暗忖支離益使出了“誅心劍法”,大為不妙。她心思急轉,知道上前助伍封是不可能的,只要再上十餘步,便會被支離益的魔音所控,回望營中,見人人神色變幻不定,心道:“營中人聽不到聲音,居然也有所感,這支離益好生厲害!”連忙退守營門,不許任何人出營。
兩軍營中士卒雖聽不到聲音,仍然稍稍混亂,再過一會兒,有計程車卒便抵受不住,又的猛然伏地大哭,有的仰天大笑,有的哀聲嘆氣,有的怒吼連連。
勾踐坐在營中也覺得甚煩,他見顏不疑和鹿郢跌倒不知站起,親自起身出營相扶,誰知一出營門,便隱隱聽到支離益的聲音,立時呆住,想起自己當日以一國之君的身份在吳國為奴,受盡屈辱,又想起十餘年艱苦經營,一面阿諛巴結夫差、一面偷練甲兵,又想起滅吳之痛快、伐齊之威儀,忽想起得勝之師在鎮萊關大敗,情勢大變,以致列國聚兵龍口,蛇兵被毀、偷襲之師敗於西山,猛地一陣氣惱、煩燥上來,忍不住恨恨地回望了文種等人一眼。
顏不疑和鹿郢此刻也回過了神,雖然他們早知道支離益的這套“誅心之劍”威力無窮,但此刻仍然大為駭異。均想,怪不得支離益出營時讓他們守在營門,不許任何人出來,以防誤傷。鹿郢見勾踐呆立在營門,連忙上前,將他扶入營中,見他仍然思慮不屬,暗暗耽心,索性扶他入帳去,命人侍侯。
支離益這種異術的確如同邪法魔咒一般,詭異而駭人,此刻天公也彷彿為之而懼,烏雲密佈,天色變得昏暗起來。兩營中人未聞支離益之聲也覺得難耐,更不用說伍封面對支離益之辛苦了。
伍封此刻所受勝過餘人萬倍,支離益發出了百餘聲後,他心神漸失,茫然無措,幾乎忘了此刻正與支離益決戰。猛然間支離益哼了一聲,蛇劍向他頸上橫掃點打。伍封順手將劍豎起格擋,隔在蛇劍之上,但他心神恍忽之間,忘了支離益這蛇劍綿軟而堅韌、形如活物,“天照”寶劍碰在劍身上,蛇頭一彎,直向伍封頸上叮來。伍封的吐納術大成之後,感應最為敏捷,一聽見耳邊風響,雖然未曾念及是何緣由,卻不自主地側頭相避。
幸虧側了一下頭,蛇劍便未能叮在他的頸上,而是擊在他的頭盔上。伍封這戰神之甲與頭盔連成一體,上面是金犀頭骨,內胎黃金為裡,被蛇頭擊中後,發出“當”的一聲輕響。這響聲雖然極弱,卻是發自伍封耳邊,伍封聽見這清脆的聲音,便如一個巨雷在耳邊滾過,立時間渾身一震,回過神來。
此時支離益又發怪聲,伍封不理其聲音若何,雙手握劍,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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