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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郢道:“幸好一切如徒兒所料,乃至諸事順遂。”伍封問道:“勾踐是個厲害人物,他怎麼甘心到琅琊去?”鹿郢微笑道:“勾踐還有一子,因顏不疑之謀被勾踐逐到越南。我對勾踐說,只要他和王后安心在琅琊養老,這位王叔便會長命百歲,富貴榮華。勾踐畢竟年老了,他剛死一子,自不能讓剩餘一子也死於非命,只好與王后乖乖去琅琊了。再說他使越軍大敗,又被將士逼著退位,也無甚顏面再見越人。”
楚月兒見鹿郢敢作敢為,將自己這些詭計公然說出,不以為恥,想起東郭子華也是如此,嘆道:“小鹿兒這性子,倒頗像令母。”
伍封想起東郭子華來,道:“令母臨終相托,要我照顧於你。你的身手了得,智謀又高明,連勾踐也被你逼走了,天下也無甚麼人能傷害你,更兼你已是越王,我也大可以放心了。”鹿郢慚愧道:“師父過獎了,徒兒這點本事,不及師父萬一。”
伍封道:“除了我和月兒外,能傷你者還有一人。你可要小心。”鹿郢吃了一驚,道:“未知此人是誰?”伍封盯著他緩緩道:“這人便是你自己。”鹿郢愕然不解,問道:“師父請指教。”
伍封道:“精於劍者,往往為劍所傷;善於泳者,常常溺死於水;多行奸謀者,時有奸謀害之。勾踐之所以有今日之結局,並非他無勇無謀,但他最大的弊處,便是多疑。人與人相處全在於信,信人則為人所信,愛人則為人所愛,多疑之人,疑之者便多。若非他多疑,範相國如此忠義之士便不會避禍而走,若非他多疑,你又怎麼心不自安,急於設謀害之?人不可無計,但僅限於計事,不可用來計人。你為人不夠坦蕩,若待人接物也用計謀手段,便不能得到臣下的誠愛,萬一哪天有人怕極了你,便會害你。人有千慮,終有一失,或者這一失便會使你身手異處。”
鹿郢額上沁出冷汗,道:“師父說得是,徒兒記住了。”伍封道:“善待百姓、多施仁政、不輕動兵革、不胡亂殺人,你若能做到這四點,便是仁君賢王,必被後世人所敬重。須記住這越王之位,本非你所有,你能得之,是上天對你的厚賜,是以要小心守住此位。”鹿郢不住點頭,道:“唉,凡事皆有天定,日後之事當真是禍福難料。”
伍封見他滿頭大汗、神色凝重,在他肩頭拍了拍,笑道:“其實越王之位原是古越人所有,被勾踐祖上奪來。他們本是篡位,而你從勾踐處奪來,也不算違了天意。是了,我有一物給你,你有此物,這越王之位便名正言順,大可心安。”他讓楚月兒將那塊古越人送他的越王之印取來,交給鹿郢,道:“此印才是真正的越王之印,我在海外遇見古越王的後裔,他送了給我,今日我便送給你。”
鹿郢雙手接過,大喜道:“多謝師父。”伍封道:“你也不必謝我,我由古越人處得到此印之事,我也不知道會有今日之事,他們也不知道我會送給你這個越王。如今看來,或者這真是天意吧。”鹿郢由袖中取出一個綠色藥盒來交給伍封,道:“士卒收斂條桑的屍首時,取來此物,徒兒看像是什麼毒物。小夫人精研毒物之學,可拿去研看。”
伍封接過笑道:“這必是‘歲斷’,是一種定時毒發的藥物,唉,也不知道計然是怎生研製出來。”他揭開藥盒看了看,楚月兒嗅了嗅藥氣,驚道:“嗯,這真是‘歲斷’,計然的竹簡上有載,此乃劇毒,不能化解,只能以藥物鎮住毒性,中此毒者須每年服一次鎮毒之藥,否則毒發腸斷。咦,夫君怎麼知道?”伍封笑道:“我聽條桑說過。嗯,天色已晚,小鹿身為越王,離城太久恐為人所覺,到時侯城中人不知道有何變故,必會生亂,還是儘早回去吧。”
鹿郢將古越王印揣入懷中,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向伍封和楚月兒拜了四拜,道:“今日一別,再見頗難。日後師父和小夫人如此有暇,請來越國一敘,徒兒必恭敬受教,無論如何,小鹿對師父和小夫人的敬愛之心,永遠不變。”伍封順手將藥盒塞入懷中,將鹿郢扶起來。
鹿郢走後,伍封悵然良久,也不知道鹿郢日後究竟會有何結局。
次日午間,越人大軍由徐州南門出城,往南而發,行軍極速。伍封派人沿途打探,到第五日時,越人已經盡數過了淮水,第十日過江,盡數回到舊吳之地去了。
這十日間齊軍入了徐州,為楚惠王和魚兒完婚。二者一個是大國之君,一個是伍封的女兒,又有齊平公和田貂兒親自主持,再加上姬介、鄭聲公、姬克、柳下惠、柳下蹠等大有身份之人參與婚禮,早驚動了泗上諸小國,齊齊派人來賀,弄得十分熱鬧。
伍封和楚月兒自然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