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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封暗暗心驚,不知葉公此言何意,心道:“說起來父親也可算他的殺父仇人,此人若記父仇,便有些不妙。”
葉公從席上叫起一人,道:“大將軍,此人姓吳,名句卑,是我沈家的勇士。”
伍封看那吳句卑時,見他也有六十餘歲,生得瘦長精明,施禮道:“吳先生。”
吳句卑還禮坐下,嘆道:“當年吳人攻楚時,先主人官居左司馬,小人隨在左司馬身邊與吳軍激戰,數十年前之事,記憶猶新。”
葉柔見葉公在席上提及舊事,也不解其意,向葉公看去。
葉公微笑道:“昔日吳軍攻楚,五戰而入郢都,每一戰都是兵家所重。大將軍是名將之後,又是故人之子,正該一聽。”
伍封對其事所知並不甚詳,也頗有興趣,點了點頭。
吳句卑道:“二十七年前,吳王闔閭得唐、蔡二軍之助,起吳兵六萬從水路渡淮攻楚,兵至蔡國,孫武以舟行水逆而遲之故,將舟盡留於淮水之曲,登岸趨漢陽,與楚軍隔漢水而望。”
葉柔皺眉道:“吳人慣習舟楫,利於水戰,舍舟從陸,其實頗為兇險。”
吳句卑點頭道:“正是如此,當時楚國領兵的是令尹囊瓦,此人最為貪財,又不懂用兵。左司馬當時定下了良策,讓囊瓦沿漢列營,不要出戰,只將船隻盡拘於南岸,又使輕舟往來江上,使吳人不能掠舟以渡。同時左司馬率軍抄到淮曲,將吳人的舟船燒燬,再將漢東隘道用木石磊斷,這便斷了吳人歸路。然後兩軍合擊,必可大破吳軍。”
葉公雖然知道這事,仍點頭佩服道:“先父此謀果然了得,囊瓦若用此謀,吳國君臣恐怕都要亡於漢水之北了。”
伍封心道:“孫叔叔用兵鬼神莫測,未思勝處先思敗,我猜孫叔叔一來看囊瓦貪橫無謀,嫉賢妒能,必不會依計而行,二來淮水之曲乃是蔡地,必有伏應之兵。沈尹戍之計雖好,未必能成。”
吳句卑道:“本來此計甚好,但囊瓦卻在左司馬走後,貿然進攻,以致大敗,被吳軍渡過了漢水和江水。當時小人隨左司馬前往淮水,途中得知囊瓦大敗的訊息,折回原路,將吳兵殺退,救了楚將,其時囊瓦已敗逃到鄭國去了。”
伍封嘆道:“這個囊瓦當真是誤國甚矣。”
吳句卑道:“頭天晚上,左司馬對小人說,明日決戰,勝則為楚國之福,敗則要小人親手將其頭斬下,送回國中。次日大戰,楚軍果然大敗,左司馬重傷而亡,小人只好將左司馬的屍體埋葬,首級帶回國中。”
葉公點頭道:“楚人之中能與孫武和伍子胥一決者,唯有先父一人而已。先父去後,國勢不振,終被吳人攻入了郢都。後來吳人退兵,楚國遷都至鄀,稱新郢,可見吳害之甚。”
伍封心道:“這也說得是,沈尹戍的確是楚國當時數一數二的名將。”
葉公笑道:“老夫今日重提舊事,並非有意與大將軍為仇,只是說吳國與老夫有不共戴天之仇,凡吳國之友,必老夫之敵。”
伍封心中凜然,心道:“原來你是怕我相助吳國,故意先這麼說。”當下微有些不悅,搖了搖頭,並不說話。葉公一向德高望重,又是葉柔的長輩,他也不好公開持異。
葉柔在席上看看形勢有些不對,惶然看了葉公一眼,又看了看伍封。
伍封見葉柔有些不安,向她笑了笑,道:“兩軍交戰,死傷必然,何況這是伍沈兩家先人之事,葉公不是將在下視為殺父仇人吧?”本來按他的脾氣,自不會說出這樣示弱的話來,但他見葉柔夾在中間不好自處,便這麼出言緩解。
葉公哈哈笑道:“老夫倒不置於昏饋至此,怎會將這筆帳算在大將軍身上?”
吳句卑緩緩站起身來,道:“大將軍縱橫宋衛,威加九夷,當真是名震列國。小人自小隨左司馬習劍,頗有些心得,想在席上與大將軍討教一二,不知大將軍是否嫌小人是個卑賤家臣呢?”
伍封愕然,心道:“葉公是楚國第一高手,其家傳的劍法定然十分了得,這吳句卑既是沈尹戍親自教出來,想必高明之極。”見葉公微微點頭,知道這是他預先所指使。
妙公主等人在一旁早就憋了一肚子氣,若不是礙著葉柔的面子,早就出言譏諷了,這時妙公主笑道:“這位吳先生想來是個高手,夫君,不如讓我與他試一試罷。”
伍封心道:“此戰是勝是負都無所謂,反正我是途經楚國,犯不上與葉公翻臉。這吳句卑膽子再大,也不敢傷了公主。”便點頭道:“你便去試試吳先生的高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