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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
雙方正在對峙,便聽遠遠的有一人氣極敗壞地大叫道:“文大夫不可放箭!”循聲瞧去,只見一乘輕車飛一般由後面趕上來,這乘兵車上只有二人,用了七匹駿馬御駛,是以其速極快。
只見車上那人頭帶峨冠,面如美玉,正是范蠡。
范蠡輕車近前,道:“龍伯,文大夫,吳越二君都處於危地,請勿輕動,以免傷了君王。”
文種道:“此時若不殺了夫差,讓他進了城去,滅吳之事必然不諧。”
范蠡正色道:“只要大王安好,何時不能滅吳?大王若是有失,恐怕天下列國都會取笑越人,就算吳國盡入我越地,吳人也未必會心服。”對勾踐道:“大王怎能不顧自己的安危?兵者,勝敗均是常事,今日不能滅吳,未必明日不能,吳國王子相爭,可為越國之鑑。今日大王若是仙逝,恐怕越人中會有不少人對文大夫不滿,到時候禍起蕭牆之內,就算滅了吳國,越國也不會長久。”
勾踐緊緊盯著范蠡,又瞥了伍封一眼,道:“寡人聽說相國與龍伯交好,今日相國究竟是想救寡人,還是想救龍伯?”
范蠡道:“微臣與大王是君臣之義,與龍伯是朋友之情,若能二者兼顧,微臣自然是義不容辭。若不能兼顧,當是君臣之義為先,其次是朋友之情,萬一為了救君王而傷了朋友,也是無可奈何是事,只好日後向朋友請罪了。”
勾踐大笑,道:“相國倒是直言無諱!”范蠡陪著他在吳為奴三年,雖在奴役之中仍能不失君臣之禮,勾踐與他同經患難,既有君臣之情,又多了一眾心照不宣的兄弟之誼。范蠡的智謀更勝於文種,他對范蠡向來言聽計從,心道:“範大夫說得不錯,今日不能滅吳,未必明日不能。寡人何必與夫差這狗東西死在一起?”
范蠡見他臉色平和,知道勾踐已經不再堅持,便對伍封道:“龍伯,不如這樣,我們放了你們入城,不過你們也需放了鄙國大王,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如何?”
伍封拱手道:“相國之言,在下怎敢不聽?不過,今日我們雖然處境不妙,但也不是全無生機,文大夫的弩兵未必能傷我。今日在下便無賴一些,要越王答應我們兩件事。”
勾踐皺眉道:“你要寡人答應你什麼事?”
伍封道:“第一件事,是請大王將王子季壽放回來。若是大王將王子季壽帶到越國為客,吳人怎會坐視不理?到時候恐怕外臣又只好跑到越國去接人,雖然不一定成功,但免不了要得罪越人。”
勾踐點頭道:“寡人答應你,寡人若不放了季壽,夫差多半會派人到越國救人,這人自然以龍伯為最合適,寡人也不想時時提心吊膽,便放了他。”
伍封道:“第二件事,就是請大王當著眾軍答應,六年之內不可興兵伐吳!”
勾踐勃然道:“龍伯太過份了吧!若是如此,寡人寧願一死。”
伍封笑道:“外臣是無賴了些,這叫作漫天要價,大王儘可以坐地還錢,也無須動怒。當然,大王若許諾不興兵伐吳,鄙國大王也會承諾不興兵伐越,兩國從此化敵為友,豈不是好?”
勾踐想了想,不怒反笑道:“吳國這承諾毫無意義,以今日之勢,吳人要想伐越,斷無此能為,就算說了不伐越也無甚用處。寡人也有條件,你們若不答應,這和議就談不成。”
伍封笑道:“想不到雙方都有條件,大王請說,如何才會答應議和?”
勾踐緩緩道:“第一,龍伯三日內須離開吳國,從此不理會吳越之事。”
伍封點頭笑道:“此事易辦,若不是為了等吳越議和,外臣早已經回齊國去了,三日之內外臣必定離開吳國。”
勾踐又道:“第二,吳國每年送粟五千石給越國。”
伍封皺起了眉頭,道:“這事便不大好了,吳國連年饑荒……”,還未說完,夫差插口道:“寡人答應,每年賜越人粟糧五千石便是。”
勾踐搖頭道:“不是賜粟,是送粟。”
夫差這時只顧脫身,點頭不迭道:“送粟便送粟罷。”
夫差既然答應了,伍封便不好反對,只能苦笑,心道:“大王不懂討價還價之道,若讓他行商,恐怕連身上衣衫也會賠了去。”
勾踐道:“既然大王答應了,寡人便應吳國所求,兩年之內,越人不興伐吳之師,當然吳人也不可伐越。”
伍封忙道:“不是說好了六年麼?”
勾踐搖頭道:“世事難料,六年委實太長了些,寡人就算答應,你們也未必會信,兩年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