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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至於何處不同,又看不出來。”
伍封吃了一驚,道:“原來月兒也有此感覺,我只道自己搞錯了。”
二人放下竹簡出來,站在室門處四處看看,楚月兒指著那剪葉的老人道:“夫君,你看看這位老丈。”
伍封看時,只見老丈空著一雙手不再剪葉,卻在用手整理竹葉和細枝,不認真細看,還以為他仍在修剪枝葉。
伍封“咦”了一聲,道:“原來他今日未拿花剪。既然沒有花剪,又如何去修剪枝葉呢?”與楚月兒走過去,施禮問道:“老丈手中無剪,何以修葉?”
老丈並沒有轉身,緩緩道:“枝葉本不須剪,小老兒只不過剪慣了,改剪折為理順。”
二人對視一眼,均覺這老丈說話大有玄機。
伍封道:“這個晚輩就不大懂了。”
老丈嘆了口氣,道:“那日小夫人曾說,修剪花木有違自然之道,小老兒想了這許多日,覺得大有道理。”
伍封和楚月兒都感到愕然,原來這老丈看起來木然,什麼事情都不理,但他們的說話卻盡數聽入耳中,牢記在心。
老丈又道:“不過這枝葉若不剪它,必定茂盛且雜亂,各自隨心所欲地生長,小老兒原來是想用剪為這些枝枝葉葉理出個次序規矩來。”
楚月兒道:“老丈說的雖是枝葉,卻好像指的是人。”
伍封心中一動,點頭道:“若由得人無拘無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那麼就沒有上下尊卑、君臣父子了,老丈這剪就好像是律法,而次序規矩就好像是禮。以律而護禮,政事之道。”
那老丈嘆道:“小老兒對政事可不大懂。龍伯說它是政事,那便是政事吧。律是什麼?那是告訴人哪些事做不得。禮又是什麼?那是告訴人哪些事必須去做。天下列國皆是如此,那麼每一個人的自然之道又在哪裡?”
伍封和楚月兒都思索起來。
老丈又道:“如果小老兒不去剪下竹葉,應是符合自然之道了吧?這麼一來,又大生弊處。譬如眼前這株矮竹枝葉甚密,不免遮住了許多日光,竹下的這些花被迫往旁邊往長裡生長,花莖想長一些,從土中吸水又多了。花根比草根要深,花取水多了,那麼花下的的小草所用的水便少了。如此一來,強弱便分辨了,竹最強,花次之,草至弱。”
伍封點頭道:“老丈剪竹葉葉,是為了減強而益弱?”
老丈道:“前些日小老兒竹葉剪去些,日光能多透入花上;花得了日光,便不用拼命生長,這就少了許多吸水;小草水多了,便生得繁茂。但那日小夫人一說,小老兒又有些迷惑了。”
楚月兒問道:“老丈迷惑的想必是何謂自然了。”
老丈點頭道:“老夫一直以為,天生萬物,自當一體相代。今竹強草弱,強者多光、多吸水,弱者少光、少吸水,似不公平。既便同樣是竹,光和吸水也有多少之別,按理是光水均之,以為自然,此之謂為公平。公平者,人與物均所求之,乃是自然。”
伍封搖頭道:“老丈請恕晚輩直言,晚輩以為,公平當然是自然之法則,然後光水均之絕非公平,僅是平均而已。譬如竹大草小,若光水均之,則竹不以為生,草肆加茲長,反失公平之道。同樣是竹,因地處不同,光水自然有異。草木如此,人亦然。譬如說晚輩生得高大些,製衣絹絲便要廣些,若授以與月兒同樣大小的絹絲,不免衣不裹體。又如孿生兄弟二人,一人勤而富,一人惰而貧,強要平均,則對勤者不公,對惰者聳恿。”
老丈點頭道:“龍伯言之有理。那日聽小夫人說過之後,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知道萬物順其爭競,方為生化之道。然而人喜爭競,如若順之,強者益強,弱者益弱,如何是好?”
楚月兒道:“如此就需要禮和律了。”
伍封道:“人有貪念,禮者教人因勢利導,律者懲人非份之舉,這都是使人趨向自然。只不過禮和律都是人定的,未必全部合乎自然,是以不盡公平。正因不盡公平,便顯得不盡自然。不過這是因禮律制定不善所至,而非以禮律約束是不自然的。”
楚月兒道:“接輿師父曾說老子教人不爭,常被人笑。曾有人說,人無爭竟之心,何以自強?人人皆弱,則不復存天地之間。月兒原來總想不明白,今日才知道老子教人不爭,並非不要人爭競,而是不要人貪圖不屬自己之物。”
老丈笑道:“小老兒以前也是這麼想,以為退而無為,才是不爭,才是自然,才合於道,現在才知道想錯了。老子曰:‘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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