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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莊城與莊戰過來,稟報說庖室菜餚已經備好,問夢王姬在何處用膳。夢王姬與伍封談興正濃,也不願意另換地方,便道:“就在這湖邊用膳好了,老莊和小戰便陪我們一起,將小周也叫來。”莊城世故得很,笑道:“小人們已經用過了,還是王姬與龍伯自用吧。”藉故告辭,與莊戰走了。
夢王姬微笑不語,等庖人將鼎案刀俎端上來,與伍封對坐用膳,席間問起楚鄭之俗,伍封昨日已經將此次楚國和鄭國之行說過,此時便說起了楚鄭之風俗,譬如桃花夫人雕像、鄭國的新聲等等。
夢王姬道:“鄭衛之聲被孔門弟子稱為‘靡靡之音’,想來是頗為惑人的吧?”伍封點頭道:“新聲易明,且接近於民間歌謠。是否惑人便不好說,那是因人而易。譬如士卒持劍在戰場殺敵,那是應當的,但有人持劍在大道亂殺無辜,這便不應當了。劍本身無好壞,全在於持劍之人。鄭衛新聲本來也無甚不妥,惑與不惑全在於聽聲之人。”
夢王姬點頭道:“言之有理。下次我託人到鄭國去,聘幾個善新聲的優師來,聽聽這新聲到底如何。”伍封笑道:“何用這麼麻煩?眼下我府上有個胡弦兒,不僅會新聲,還會胡曲。一陣間我回府後,將她送來,你聽聽她的曲兒。”夢王姬最喜音律,喜道:“如此最好。”
二人用著鹿肉,飲了些酒,言談甚歡,到了申時之初,伍封才告辭回府。甫到府前,便見側門外人頭湧湧,門首上高高地懸著一個綠瑩瑩的翡翠胡蘆。伍封認識那胡蘆是東皋公之物,大感奇怪,走了近去,他身材極高,目光從眾人頭上看過去,只見戶中垂著珠簾,一干百姓庶人依次到簾前,有人從簾後為其把脈施診。伍封心道:“原來老先生在此闢館懸壺。”
伍封入府之後,冬雪對他道:“龍伯,老先生與小夫人在側門處設了醫館,為城中人診治,又讓人買了許多藥物來,免費贈人。”伍封笑道:“要學醫術,單是口說是不行的,非得多行診斷不可,老先生此舉是想教月兒醫術。老先生是天下間真正的神醫,難得他看得上月兒,晚間索性準備三牲,讓月兒行大禮,拜老先生為師。”春雨笑道:“龍伯這可想到得晚了,早間小夫人已經行了拜師之禮,老先生說小夫人是難得一見的歧黃中人,自不能放過。”
伍封將胡弦兒叫過來,道:“弦兒,我本想派人送你回胡地,不過王姬頗喜歡音律,這弦鼗多半未聽過。我想帶你到王姬府上走走,彈幾曲給她聽。”胡弦兒點頭道:“弦兒早聽說王姬音律好,若能指點婢子,必有所益,回去之事也不用太急。”伍封見她願意暫留,大喜,將她帶往夢王姬府上去。
夢王姬剛剛見到伍封和胡弦兒二人,眼光立時落在胡弦兒手上的那弦鼗上面,驚道:“這似是胡人的弦鼗吧?”伍封見她一眼就認出來,不禁佩服此女的確見識不凡,道:“王姬這眼力可好得很!這位弦兒姑娘擅彈弦鼗。”夢王姬笑道:“你還真是守信。”順手從胡弦兒手上拿過弦鼗,撥弄數下,發出錚錚之音,道:“這下面的革面木鼓稱‘批’,這長木把稱‘把’,故又稱‘批把’,據說胡人喜歡在馬背上以此彈奏。弦兒姑娘怎習此技?”胡弦兒道:“婢子便是東胡人。先父當年是代國大相,這弦鼗是先父之物,先父亡故後,先母帶婢子隱居代南,婢子暇時撫弄,向人學了些彈奏的本事。”
夢王姬道:“這麼說來,弦兒所習的胡曲定是不少,鄭國的新聲是否也學過?”胡弦兒點頭道:“略學了一些。”夢王姬喜道:“如此最好,我一直想研聽胡曲和新聲,可惜不得知曲之人,弦兒可暫留府中,多奏幾曲。”當下向伍封告罪,將胡弦兒扯到一旁,命她彈奏胡曲。伍封陪坐了一會兒,見夢王姬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胡曲上面,暗地裡苦笑搖頭,心忖此女最愛音律,如今得了胡弦兒,只怕有好些天忙碌聽曲。自己本是想借此與她多接觸說話,今日可是作繭自縛了。
伍封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夢王姬也不挽留。伍封又與莊城和莊戰父子說了一會兒話,讓莊戰儘管留在夢王姬府上陪伴老父,以盡孝心。莊氏父子頗有些不好意思,莊城道:“小戰本該侍奉龍伯和月公主,這麼老呆在王姬府上也不好,過幾日小人便放到回龍伯府上去。”伍封笑道:“小戰暫不必回來。不如這麼著,反正我打算派人保護王姬,但又怕這人與王姬不熟,衝撞了她。小戰便留在王姬府上,代我保護王姬便了。”莊戰暗吃一驚,道:“有人想加害王姬麼?”伍封搖頭道:“是否有人想加害王姬我可不知道,不過若有人打成周的主意,便得在天子、太子介和王姬身上著手。天子和太子侍衛眾多,歹人不易得手,可王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