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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至深夜,伍封才將柳下惠送回館驛,次晨柳下惠東歸,伍封帶人將他送出城外,眼看著柳下惠一行人漸漸遠去,消失在天際,遠處藍天白雲之下,孤鴻哀鳴,伍封心中悵然若失。
朝議後回府,冬雪拿了幅小黃帛來,道:“龍伯,夫人從萊夷發來信鴿。”伍封看了帛書,原來慶夫人聞說伍封要娶王姬,甚是高興,又親往臨淄公宮與齊平公商議,齊平公也無意見。慶夫人與齊平公商議後,將吉期定在入秋之際,她知道鮑興等人回齊,擬讓渠公與鮑興等人一併到成周,扶楚月兒為妻、立春夏秋冬四女為妾和迎娶夢王姬之事。伍封滿心歡喜,入宮與周元王定好婚期,又商議好迎親之事。
東皋公與楚月兒又開醫館,每日忙碌不休,伍封每日閒來無事,又不好到夢王姬府上去,除了往姬厚、劉卷、單驕等人府上宴飲之外,大部分時間只是在府中待著,勤練武技,研習兵法。
轉眼春去夏來,天氣漸熱,這日東皋公對伍封和楚月兒道:“月兒的醫術已經十分精進,深得我心,自今日始便不必再開醫館。老夫忙了半年,也該休息些時候。”楚月兒看著東皋公的臉色,憂慮道:“月兒見師父面色昏黃,肺氣不旺,瞳子散閒,似乎心血偏弱,是否該用藥症治?”東皋公笑道:“你的望症之法也有長進,我這是年老之疾,壽元將盡,非藥石所能挽回。這些天你常對我說起老子的吐納之術,老夫怎不明白你是一番孝心,想讓我練習吐納養壽?不過吐納之術非老夫所能練得,何況老夫活了九十餘歲,一生救人無數,死而無憾了。”
楚月兒垂淚道:“師父,這吐納之術甚有靈驗,不妨試試。”伍封道:“是啊,師父,我與月兒雖然都練吐納,但所悟不同,月兒的法子師父不能練,我這法子師父也可以試試。”
東皋公笑道:“其實在三十年前曾見到接輿,想替他治腦疾,因而也知道吐納,此法非常人所能練,接輿的腦疾我不能治,我多番試習吐納也無所得。你們不必勸我,這些天我常夢見老朋友皇甫訥相招,看來也該去見他了。”他頓了頓,又道:“世上有《黃帝內經》傳之日久,分為《素問》和《靈樞》,但歷來口傳,謬誤甚多,這數月之間我將《黃帝內經》重新整理,又先師所傳的醫術著成《扁鵲內經》九卷、《扁鵲外經》十二卷,都用黃帛寫好以便攜帶。日後我不在時,月兒仍可據此研習醫術。”他從懷中拿出一卷黃帛交給楚月兒,黃帛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小字,雖有許多文字,帛卻短薄,捲起來只是細細的一個小筒。東皋公道:“在鄭國時月兒說過驅蚊之事,我尋思數月,終得一方,用龜殼、青子、香草、龍心花、麝香、牛黃等數物磨粉,拌以朝露,可驅除蚊蟲,既無毒性,又無顏色,可塗抹於身,以之煮汁後塗抹則更妙。此方名曰‘花露’,也寫在於《扁鵲內經》之中,諸物均是常見之藥,只不過製法甚有講究,是我們這一門獨有的製藥手法,非月兒配製不出來。”
伍封敬佩道:“那日我只是順便說說,不料月兒還真的向師父請教,更想不到師父更能配製出來,委實了不起。”楚月兒道:“夫君既然說了,月兒自然會問。”東皋公笑道:“製藥之道,全在於奇思異想,若非封兒想到,我怎會想起配製此藥?只要這蚊蟲不滅,日後這‘花露’便能長存於世。老夫雖能救人,但壽時有限,若有一方能傳世助人,正是醫者最大的願望。”伍封想起蟬衣給他的防凍傷的“龍涎”方來,不住點頭。
東皋公又道:“我那翡翠葫蘆原是東海之物,天生中空的葫蘆之形,非人力所為,葫蘆底有一層千年寒玉,這種寒玉天熱時吸熱,天冷時卻逐寒,甚有妙用。自師祖長桑子開始便用這葫蘆來存放藥汁之用,用之百餘年,或是藥力入石之故,這葫蘆甚有妙用。用來存水,經年不腐,如同新雨,存酒則格外濃香,飲不易醉,放藥汁進去則是數年藥效不退,還算得上是件異物。最妙的是此物所存酒水,夏天清洌可製冰花,嚴冬卻有暖意,委實奇妙。你們並不以行醫為生,多半不會用來裝藥,封兒好酒,又常有遠行,用來存酒是最好不過,這葫蘆兒也送給你們。”伍封接過葫蘆,只覺此物甚是堅硬,入手甚輕而微有暖意,嘆道:“自師父之師祖開始便以此物行醫,救人無數,此物想是充孕神氣,非它物所能比。”
楚月兒見東皋公如同交待後事一般,心中一酸,不禁放聲大哭。東皋公在楚月兒頭上輕輕撫著,笑道:“人固有一死,只要不愧於心便成。我這一生雖然未做出封兒般的大事,卻行醫活人無數,頗有自得,月兒不必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