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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大夫、飛羽,你們就吹一曲吧。”
趙飛羽淡淡地道:“飛羽的笛聲,怎比得上封大夫的玉簫?還是請封大夫奏一曲,我們洗耳恭聽吧。”
伍封心裡哼了一聲,心道:“這女子好生傲氣!”搖了搖頭,正要拒絕,卻見趙無恤正盯著自己,眼光甚是熱切,心道:“我如不吹,無恤兄豈不是下不了臺?”嘆了口氣,道:“既然無恤兄不怕在下的簫聲,在下便只好獻醜了。”
妙公主將玉簫一直隨身帶著,此刻拿了出來,伍封伸手接過,道:“在下幼時,先父曾教過一曲《聽雨》,據說是春雨之際,周公在夢中所得,便吹它吧。”玉簫橫在唇邊,吹了起來。
這時,滿場鴉雀無聲。簫聲一縷一縷地漾了出來,雖然是從伍封的玉簫中發出,每一個人卻好象這簫聲是從天邊飄了過來,如同習習的輕風拂在面上,令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落寞之感。簫聲漸漸響亮起來,嗚咽沉回處,好似一點一點的細雨從風中透了出來,緩緩灑落。眾人好似在雨中徘徊,而細雨如絲,使人又無溼身之虞,隨簫聲迴盪,眾人的一顆心便如在細雨中緩緩迴旋,不知所往。
忽然,一片細脆的笛聲滲了進來,漸漸清越亮麗,如同細雨昏黑之中,忽有人推開一窗,灑出一片光亮。此時,簫聲越來越響,便如滿天激雨,潑然淋下,間夾著電閃雷鳴一般,眾人聽到簫聲,臉上不禁露出了寒意。
此刻笛聲卻變得低沉婉約,便如大雨之中,永遠掩不住的閨中幽情,隨那推開的窗子沁出,幽幽然、黯黯然,其迴腸蕩氣之處,直潛入心底。眾人便如睡在了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最一言難盡處,卻是茫然不知這種感覺因何而來。
漸漸地簫聲變得平靜下來,彷彿雨瀲風息,偶有一兩滴水珠墜落。笛聲也漸漸變得嫵媚起來,如同春雨之後的一道虹霓,掛在人眼前,眾人心中漸漸平和下來,只覺簫笛漸息,餘聲卻緩緩地飄了開去,沁入了天際。
眾人沉默良久,趙鞅長嘆了一聲,道:“老夫一生戎馬,自以為鐵石心腸,但這簫笛合奏一曲,卻讓老夫發現心中所藏的說不出的感緒,其中滋味,難以言述。”
陳音也道:“小將是粗人一個,不懂音律,誰知聽了這一曲,好似在野外淋了一場雨一般,身上仍有寒意,但心中卻有些懶洋洋提不起精神,不知是何道理?”
伍封將玉簫塞到神迷意亂的妙公主手中,向趙飛羽看了過去,恰見趙飛羽也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相結,忽然間都覺得對方這一眼看入了自己心底,一種難以言述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難以遣懷。
對視了片刻,趙飛羽將笛交給身後的侍女,低聲道:“飛羽被封大夫簫聲所染,禁不住技癢,只好也試一試了。”
伍封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心中卻好像與趙飛羽相識了極久一般,雖沒說過幾句話,這一曲合奏,卻如二人竊竊私語了數百個日夜。
伍封將妙公主和楚月兒哄了睡覺後,回到了房中,反側良久,仍不能入眠,自己也不知道是因明日要與趙氏分別而有些惜惜不捨,還是因為趙飛羽的笛聲仍在心中徘徊,思潮萬千,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眼看月光將窗外的樹枝映在窗紙上,想是因細風拂動,樹影也緩緩地晃動著,伍封只覺自己的一顆心也如樹影般慢慢地漾動。
一時間難以遣懷,索性披上了衣,開門走了出去。
只見月光如水,照得周圍每一樣東西都十分清晰,他低著頭信步走著,不知所往,忽見地上一個淺淺的魚池,正是陳音兵器房前的那個小魚池。猛抬頭時,卻見池邊有一人靜靜地站著,看著月光下、魚池中的遴遴水光。
那人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原來是趙飛羽。
兩人均感愕然,齊聲道:“是你?”兩人怔了怔,又道:“我睡不著。”
二人同時說了這兩句話,均覺有些好笑,便笑了起來。
伍封柔聲問道:“大小姐為何睡不著呢?”
趙飛羽搖了搖頭,眼中現出茫然之色,嘆了口氣,道:“也不知是為什麼,總有些心緒不寧。”
伍封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趙飛羽道:“其實,我常常睡不著,只不過不如今天這樣罷。”
伍封嘆道:“老將軍對大小姐倚重得很,想來大小姐身負重任,是以趙氏一族的大事,大小姐不免勞心。”
趙飛羽道:“幸好家父立了無恤為嗣,我也可放下心來。”
伍封道:“大小姐有沒有想過,若是有一天隱於荒島,再無俗事紛擾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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