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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夫人道:“大概妾身在此酒藝之中有些天資,是以酒藝大增,所釀的酒,不論好醜,先夫總是讚不絕口,拿起來就飲。就這麼研習下來,妾身下毒之術未能有所成就,但釀酒之術卻越來越好了些。有一天,妾身終於發現了一種毒藥,置於酒中,絲毫不損酒味,且入喉即死。”
田貂兒“哦”一聲,語氣中頗為失望。
慶夫人道:“那日妾身將毒藥放在酒裡,晚間端入先夫房中,先夫見我神色有異,笑道:‘你終於學會了酒中下毒之法了吧?’妾身見他一語中的,駭了一跳。先夫嘆了口氣,吩咐了些後事,舉杯便飲,卻被我衝上去將酒打翻。先夫嘆了口氣,道:‘你這些年來,不是一直研究酒中下毒之法麼?如今眼見大仇將報,為何又下不了手呢?’妾身道:‘你今日若是死了,不免令你一門絕後。不如等我為你生下兒子之後,再報父兄之仇。你到時候死而無憾,我也不枉嫁你一場。’先夫大喜,道:‘你願意為我生子,我這一生便再無憾事了。’後來,我便為他生下了封兒。”
田貂兒嘆道:“恐怕夫人有子之後,更難下手了吧?”
慶夫人默然,過了一會,道:“封兒剛剛出世,我聽到耳邊的嬰兒啼哭,什麼恩怨仇恨,立時便拋在腦後了。後來妾身偶爾也想,是否該為父兄報仇?但又想,若是封兒日後知道是我殺了他父親,又會怎樣呢?這些念頭常在心頭閃過,後來總是想,還是等封兒長大一些後,再作打算吧!就這麼將報仇的事拖了下來,終至先夫去世,妾身也未能下手。”
眾人雖然心知結局必是如此,但其中之情緣恩仇,令人惻然。慶夫人雖是平平淡淡地說出來,眾人聽在耳中,卻如同一個又一個晴天霹靂,在耳畔響過不住,驚心動魄之中,藏著無窮無盡的綿綿情意,令人蕩氣迴腸。
伍封不禁向楚月兒看去,卻見她淚眼盈盈,顯是被慶夫人所述的往事深深打動。
便聽慶夫人嘆了口氣,道:“封兒,月兒,你們聽了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
原來伍封和楚月兒躲在一旁,慶夫人早就知道,只不過未點破而已。
伍封與楚月兒訕訕從壁後轉出來,慶夫人道:“這裡有一罈我和二小姐新釀的酒,正好找個人品嚐品嚐。你來試一試吧!”
伍封大喜,上前從壇中舀了一勺,只覺酒香盈鼻,未飲亦有醉意。他先是小啜了一口,失聲驚道:“好酒!”將勺中酒一飲而盡,又讚了一聲:“好酒!”
田貂兒忍住笑,皺眉道:“封大夫,我們想聽聽你的味感,而不是‘好酒好酒’幾個字哩!”
伍封笑道:“適才見酒味奇好,未及細品,我再嚐嚐。”他又飲了一勺酒,才吁了一口長氣,道:“酒味醇正而無辛辣之處,入口如水而內蘊似火,最奇怪的是中間的香氣古怪,似乎不是入鼻,而是從口中所得,雖不及‘慶夫人酒’凝重,卻比它更為清冽,回味之時似有清甜之味。”
田貂兒笑道:“封大夫果然是酒中行家。此酒只用了月餘時間,自是除乏凝重,若是藏於窖中數年,恐怕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伍封一聽要藏數年,忙道:“且慢,若要藏起來,還是先讓我再嚐嚐。”再飲了一勺,又將勺向壇中伸去,被慶夫人劈手奪過,笑道:“這傢伙真是個酒鬼,這麼飲下去哪裡是品嚐?這是牛嚼牡丹哩!”
田貂兒和楚月兒都格格地笑起來。
慶夫人道:“我倒有個主意,不如二小姐與國君成親之後,哪天生了位公主,我便釀上數十壺酒埋在公主床下,再過十多年公主出嫁時,將酒挖出來作嫁妝,那時侯這酒便是天下無雙了。”
田貂兒臉上微紅,伍封讚道:“這個法子極好,我看這酒帶赤紅,不如這酒名就叫作‘女兒紅’吧!”
眾人拍手叫絕,連楚月兒也讚道:“公子這名字想得極好哩!”
伍封笑吟吟看楚月兒,上下打量個不住。
楚月兒臉上一紅,問道:“公子看我幹什麼?”
伍封笑道:“我在想,我什麼時候也埋些‘女兒紅’在月兒床下呢?”
伍封與楚月兒在伍堡留了一晚,將這些天發生的事告訴了慶夫人和田貂兒,第二天,便與楚月兒回到臨淄城的封府。
入了府中,將伍傲叫來,問起這三個月中臨淄有何事發生。
伍傲道:“公子離開臨淄城的第二天,城外不再有動靜,再派了探子出去,均能安然回來,也未發現任何敵蹤,過了三天後,田恆便撤除了城頭上增補的守兵,再開了門禁,將田政趕回了安平,又將恆夫人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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