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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麼猜來猜去,終是被動之極,不如讓微臣去拜訪一下這位敢生吃活人的‘大漠之狼’吧!”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伍封作何念頭。
齊平公對自己這未來女婿一向甚有信心,見他這麼說,便點頭答應。
伍封上了馬車,卻並沒有直接去朱平漫的住處,而是先去拜訪越國使者范蠡。
范蠡正在驛館中與家客下棋,見伍封突來拜訪,笑吟吟迎了出來,似乎是意料中事,不以為怪。
兩人坐定之後,范蠡微笑道:“封大夫突然前來,大概是為了顏不疑和朱平漫吧?”
伍封嚇了一跳,半晌方道:“範大夫怎麼知道?”心想,這人不知派了多少細作在外邊打探訊息,朱平漫剛來臨淄他便知道了。
范蠡讓其他人退了出去,笑問:“封大夫是否姓伍?”
伍封又嚇了一跳,支支吾吾道:“範大夫此言何意?”
范蠡大笑,道:“這有什麼難猜的,封大夫的氣度相貌,一看便知是伍子胥的兒子,你可知在下陪吾王在吳為奴,在下整日籌謀的,便是如何應付令尊大人的殺機哩!”
伍封默然,范蠡又道:“令尊大人雖想殺我君臣、滅我越國,但我越國上上下下,最佩服的人卻是令尊,是以令尊大人被吳王賜死的訊息傳到鄙國,吾王立刻便派了在下以出使之名到了吳國,尋覓伍氏後人,意欲重用。”伍封道:“越王要用伍氏後人也未必是好心,多半是想借了先父之名來收吳人之心吧?”
范蠡愕然良久,嘆道:“封大夫年紀輕輕,心思卻老辣得很哩!實不相瞞,派人到吳國搜尋閣下,便是在下出的主意,其中用意果然如封大夫所猜一般。”
伍封見他毫不隱瞞,登時大生好感,道:“怪不得人說範大夫是越國第一智者,當真是什麼也瞞不過範大夫。在下的確姓伍,今日前來,原是想向範大夫求教。”
范蠡道:“封大夫昨晚去了柳大夫處,所談的是否是齊魯聯盟之事?”
伍封臉色微變,齊魯聯盟對齊、魯、吳三國都有其利,唯對越國的復仇大業有害,范蠡既知此事,說不定大為生氣,甚至設法破壞。
范蠡嘆道:“封大夫既是直言相告,在下也不必巧言令色,做些官樣文章。從表面上看,齊魯之盟似乎有害於越,實則不然。自從去年我越軍攻到吳都之下,擄其太子,吳越之爭,其實已經直接顯於兵戰之上。如今吳越之勢,強弱極明,單論士氣,吳軍便絕非越人之敵,只是越國遭滅國之難,元氣至今未復。幸好夫差是難得一見的昏君,而伯嚭又是罕有的佞臣,我國每年將最好的參茸海貝獻給他們二人,其實是希望他們真能長命百歲。”
伍封怔怔的看著他,只覺這人與義兄柳下惠大不相同,另有一番過人之處。
范蠡道:“近年來吳國連遇饑荒,國力趨弱,否則,以吳王夫差的性子,怎會忘了去年我國攻吳之仇?其實,去年越軍入吳時,便可一舉滅了吳國,卻被在下阻止,撤軍回國,封大夫可知其中原由?”
伍封沉吟道:“即便貴國滅了吳國,並非越人勝過吳人,而是因吳王君臣無道,以至滅國。然而吳民無辜,民心未失,定會另立新君,挾滅國之恨以抗越人。屆時越人進而無據、退則勢衰,反失越民之心。看似得吳,實則連越也失去了。範大夫多半是深知其中利害,因此勸越王退兵。”
范蠡大為驚歎,凝視伍封良久,長嘆道:“封大夫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智慮之深,連鄙國的文種大夫也不能及。當日在下勸大王退兵,連文種大夫也不明其理。若非久歷政事,難以懂得其中厲害,封大夫年紀輕輕,竟能想到這一點,實在厲害,若你是吳臣,恐我越人舉國上下,難以安枕!”
伍封苦笑道:“在下即便是吳臣,又能有何用處?先父之才,萬倍於我,結果又能如何?一千賢臣,不敵一個昏君!不過先父一生為國,在下自不能眼睜睜看著越國攻吳,到時就算夫差不喜,在下也會相助吳國。”
范蠡面露驚異之色,盯著他看了良久,讚道:“原來封大夫忠義之心,可比乃父。夫差與你有殺父之仇,封大夫能棄私怨,保全亡父之忠義,委實令人佩服!‘一千賢臣不敵一個昏君’,道盡了古往今來亡國之緣由!吾王堅忍勇決,天下罕見,若是一舉滅吳,只怕……”,嘆了口氣,不再說下去。
伍封介面道:“大夫是怕越王滅吳之後,而生狂妄之念,成為第二個夫差?”
范蠡眼露讚許之色,卻嘆了口氣,未肯說出來,低聲道:“吾王今年四十又七,再過五六年,當會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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