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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槐卻再一次看到了天風老道的眼神,怒上加怒,丟開兩鬼,一步跨到老道面前,舉劍便劈。
天風老道逃不了躲不開,卻就激起胸中兇性,厲嚎一聲,左手袖子一揚,在空中連擺兩擺,異象陡生,那隻袖子忽地迎風暴長,一下子長到十數丈長,隨即往下一罩,袖口張開,足可以裝下兩條牛,內裡黑洞洞地邪風鼓盪,那情形,就象一隻又長又大的風袋子,詭異之極。袖口迎著雪槐便罩將下來,袖子裡面,更有一隻巨大的手爪,卻是一隻骷碌爪,骨頭上沒有半絲肉,卻奇異的生著指甲,泛著碧綠的幽光。很明顯,只要給他的袖子罩住,必給這骷碌爪抓住,這骷碌爪如此巨大,一爪下來,人哪還有命?
天風老道這一手名為天風骷碌袖,正是以袖罩人,再在暗袖中以爪抓人,乃是他平生絕技,可是真功夫,不是隻能唬人的幻象。
雪槐先前仍以為是幻象,運劍眼看去,卻仍是巨爪大袖,便知老道情急拼命,用上了真本事。他亦不懼,略退一步,照著袖口便一劍斬了下去,誰知卻象是斬在一張牛皮上,又滑又韌,全不受力,一驚之下復又連斬兩劍,雖將老道袖子盪開,那袖子卻分毫無損。
雪槐不識天風老道,碧青蓮卻識他根底,急叫道:“木兄小心,這是老魔的天風骷碌袖,給他袖子罩住就麻煩了,不可冒進,我們和他纏鬥,老魔的骷碌袖極費邪力,撐不了多久的,只要把他困在陣中,遲早斬了他。”同時琵琶急彈,催動劍陣猛攻老道後背。
天風老道呵呵狂笑:“小子,技若止此,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一面以蜈蚣爪急擋背後攻來的劍招,一面將袖子一晃,袖口又大一圈,兜天蓋地罩將下來。
雪槐連斬兩劍,仍是斬不破老道衣袖,聽得老道狂笑,心中暴怒,此時他胸間殺氣瀰漫,如何肯退,一咬牙,霍地行險,劍一抱,立住不動,天風老道袖子往下一壓,倏地一下將雪槐罩在了袖中。
“木兄。”碧青蓮一聲驚呼,霍地站起,她知道老道骷碌袖的厲害,雪槐被罩在袖中,如何還能活命,心中悲痛欲絕,厲叫一聲:“妖道,我和你拼了。”琵琶霍地高舉,連撥三下,琵琶上忽地衝起一道青氣,長約丈餘,其形如劍,閃爍不定,勁氣激盪,身上飄帶迎風急揚,口中厲叫:“換陣,九碎蓮心。”
包圍著天風老道和兩鬼的青蓮劍陣霍地回撤,在青蓮花兩側布成雁行之勢,每一枝劍,都指著前面劍手的後心,但最前面兩柄劍,卻是筆直指向天風老道,而青蓮花上,碧青蓮上指的琵琶也在暴風驟雨般的曲音中緩慢而堅訣的壓下來,琵琶頂上的青氣,劍一般緩緩指向老道。
碧青蓮的青蓮劍陣,只以外圍十八劍應敵,蓮花上的自己卻並不與敵接觸,此陣守勢極強,攻勢卻是平平,而這時佈下的九碎蓮心陣,卻完全只有進攻沒有防守,並且是有去無回同歸於盡的打法,只等琵琶上的青氣指定老道,碧青蓮便會連人帶青蓮花直衝過去,不是老道死,便是她亡。兩翼十八枝劍也是一樣,之所以後面的劍指的是前面劍手的後心,便是在前面劍手劍折人亡之下,後面劍手跟著撲上,直至死盡死絕。
此陣慘烈之至,碧青蓮心傷雪槐之死,自己便也不想再活下去,要以此陣與天風老道拼個同歸於盡。
蓮性最潔,蓮性亦最貞,之所以出汙泥而不染,正因了心中一股烈性。
所以柔弱的青蓮花才能排出如此慘烈的陣勢。
另一面,夕舞也是一聲驚呼,她和碧青蓮一樣,也是認定雪槐必死,眼淚一下子湧上眼眶,喃喃低叫:“槐哥,槐哥,為什麼,為什麼你有時是那麼的精明,精明到竟能看破明香和紅狼的詭計,可你有時候為什麼又是那麼的糊塗,你由爹爹一手養大,為什麼就看不出他極端嚴肅的外表下其實是極度的權力慾,你為什麼就看不出爹爹乃是要將計就計,故意把兵調空,利用明香紅狼的手害了大王和仁棋,然後他回兵復仇之後才好名正言順的做巨犀之王,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會是多好啊,就如一直以來你都不知道爹爹的另一個身份,那這時爹爹早已是巨犀之王,而我,也該當早已是你的妻子,槐哥………………。”哀叫聲中,淚如泉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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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又見夕舞(9)………………………………………………………………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就在碧青蓮的琵琶堪堪指定天風老道,便要發起進攻之際,天風老道的大袖子突地爆烈,炸成無數碎片,轟然巨震中,雪槐如風卓立,天風老道則踉蹌後退,左臂光光,狼狽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