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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讓給送到老爺的外書房去。”
傅伯伯臉上頓時綻出溫煦的笑意,撫了撫須,故作嚴肅道:“唔,知道了,送去吧。”
林嬤嬤含笑應了一聲,起身,卻抬眼朝他看來,打量他一番,臉上笑意更盛,轉過身,朝另一條甬道上走了。
那目光裡分明透著滿意和嘉許,他雖微微回以一笑,心裡卻大不好意思。
直到在大門口跟傅伯伯和傅延慶告別後,他胸腔裡仍湧動著一股暖流。
可剛才林嬤嬤一番話,卻宛如鋼刀一般,直直插進他胸膛,將他最後的一絲希翼和僥倖都擊個粉碎。
是啊,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在她心裡,不知將他視作怎樣的卑劣小人,怎還能再指望她身邊的人高看他一眼。
他嘴唇發白,苦澀地看著傅蘭芽,不敢再喚她閨名,只艱難道:“傅小姐,我此次南下,是誠心誠意想來幫你,一為咱們兩家多年來的交情,二來,是為了傅伯伯和延慶,”
傅蘭芽正自顧自扶著林嬤嬤的手上了車,聽到最後一句話,掀簾的動作滯了一下。
陸子謙看得再真切不過,一時忘情,抬步欲追,可傅蘭芽不過停留一瞬,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馬車前。
眼前兩名錦衣衛寸步不讓,他無奈之下,揚聲欲說話,一道聲音卻驀的在耳邊響起,“陸公子,請自重。”
這人聲音並不大,口吻卻遠比身旁那兩名錦衣衛有震懾力得多,他一凜,轉頭一看,卻見說話之人是名年輕男人,二十出頭,高挑俊美,神情卻極為陰冷,一雙眸子更是如寒星一般,亮得迫人。
他以往跟平煜只打過一兩回照面,連話都未說過,並未一眼認出他來,只是出於直覺,覺得此人看自己的目光極為不善,心裡掠過一絲怪異之感。
對視片刻,見他隱隱有上位者的作派,恍悟過來,原來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平煜。
不由想起來時路上,鄧家小姐所說的那番話。
對那番話的真假,他本是持保留意見,可想起西平侯府曾在傅冰手底下吃過大虧,到底信了三分。
這麼想著,看平煜的目光越發淡了下來,只想到此時傅蘭芽仍在他手中,就算自己要幫她,也需得先過平煜這一關,於是退開兩步,垂眸道:“在下陸子謙,見過平大人。”
他如今任著翰林院編修,於官職上,低了平煜品級,於情勢上,又顧忌著傅蘭芽的安危,無論語氣還是態度上,都算得審慎。
平煜一晚上未消停,心裡本就堵著各種情緒,沒想到這陸子謙好端端又半路跑出來,更無好臉色。
雖然經過剛才之事,眼下他一點也不想面對傅蘭芽,但聽到陸子謙竟直呼她的閨名,可以想見兩家以前何等熟絡,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不舒服。
要不是剛才傅蘭芽主僕對這陸子謙態度冷淡,他早用一萬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將這陸子謙遠遠叉開,還能耐著性子聽他說話?
可聽陸子謙剛才所說,此人來湖南,是為了要幫傅蘭芽,且身邊還帶了不少武林高手,顯見得做了精心籌備,心中起疑,莫非他知道什麼內情,狐疑地看著他,一時竟有些舉棋不定。
兩人正僵著,那邊白長老等人已跟洪幫主幾個敘舊完畢,正要兩邊引薦,誰知一轉頭,便見平煜冷眼看著陸子謙,渾身散發著寒意,氛圍明顯不對。
他只當有什麼誤會,忙恭恭敬敬引了洪幫主過來,笑道:“平大人,這位是八卦門的掌門洪幫主,也是如今的武林盟主,洪幫主此次南下,正是為了對付南星派。”
又對洪震霆道:“這位是錦衣衛的指揮使平大人。”
洪震霆銳目打量一番平煜,詫異於他的年輕,一拱手,豪邁笑道:“在下洪震霆,久仰平大人大名。”
平煜見是一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長眉鳳目,英武不凡,顧不上再理會陸子謙,下了馬,一拱手,笑了笑,道:“原來是洪幫主,失敬失敬。”
說話時,想起秦勇說過二十多年林之誠曾在武林大會上,用一首《龍朔操》毀了八卦門掌門人的內力,不知那位掌門人跟眼前這位洪掌門人可是同一人,可聽他說話聲如洪鐘,內力渾厚,全不像受過重傷的模樣。
心裡如此想著,怕南星派再次追來,惦記要將傅蘭芽送回別院,便笑道:“白長老,難得洪幫主遠道而來,可眼下南星派仍蟄伏左右,當務之急,還需將罪眷先送回別院中,免得橫生波折。”
洪震霆似有別的打算,一時未接話,白長老卻不疑有他,忙道:“自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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