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1/4 頁)
平煜揚了揚眉,一撩衣襬,在桌旁坐下,含笑道:“怎會全無用處?南星派的十陣各有妙處,變幻無窮,每一陣稍作改動,便可化作另一個陣法來用,譬如今日我們遇到的陣法,就是結合了石碑陣和五奎陣的長處,所以今日秦當家初見這陣法時,曾誤將其當作石碑陣。其實細究起來,南星派在佈置陣法時太過一板一眼,明知老陣法已流傳在外,卻不肯完全拋卻傳襲下來的傳統陣法。如此陳腐刻板,對我們來說,未嘗沒有好處。”說完,執了茶盅來飲。
秦勇垂眸沉思片刻,道:“明日出了驛站,下一站會到嶽州,一路上群山險峻,最易設埋伏,南星派恐怕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也不知他們下一次會再用什麼法子來設陣。”
李攸跟平煜心照不宣對視一眼,今日最不通的地方是,好不容易引得南星派露面,如此好的搶奪“寶貝”的機會,東廠卻並未出手,王世釗更是老實得一反常態。
他和平煜左思右想,都懷疑東廠東廠仍未找到左護法的下落,故而暫且無暇對付南星派。
他總覺得此事處處透著古怪,那位右護法雖說號稱失蹤了二十年,近日卻似乎一直潛伏在一旁,否則的話,那晚左護法落入埋伏時,右護法何以能在恰當的時機出手相救。最讓人不解的是,救出左護法後,右護法竟如此手眼通天,不但瞞過了東廠的全城搜捕,竟有法子讓東廠至今都未能將左護法找出。
誠如平煜所說,在他們印象中,右護法不過是個乾癟的符號,可從近幾次的行動來看,此人委實是個頗有手段的活生生的人,且能量恐怕還遠在他們想象之上。
記得平煜剛才推測右護法如今的身份時,曾謔笑著說右護法如今沒準是當地某位官員,是以行起事來處處方便,甚至可以瞞過東廠的耳目。
他乍聽之下只覺這說法太過荒誕,但細想開去,卻並非不可能,畢竟二十年時光絕不算短,一個人只要有心,想要改頭換面換個身份生活,不見得做不到,否則何以解釋這當中的種種不合理之處…可是,推測畢竟只是推測,真要查出右護法如今的身份,豈是說句話這麼簡單?然而平煜的話到底給了他們新的思路,事隔二十年,右護法早已不再單純只是鎮摩教的右護法,而是以另一個身份在生活……
就聽平煜笑道:“這一回跟南星派算打了個照面,僥倖未吃大虧,等第二回 再交手時,咱們卻只能勝不能敗。誠如我之前所說,南星派掌門人聰明過人,卻也極自負,是以十餘年過去,仍不肯新創陣法,只在原來的老陣法的基礎上糅合變通,用來治敵,這份自負和狂妄,對我們來說,未嘗不是個難得的機會,是以,今晚我會將南星派可能會變幻出的二十餘種陣法連夜畫出來,明日一早,分發給餘長老等人,各位看了,等下次再遇到南星派時,心中多少有數。”
說完,起身走到門旁,開了門,對陳爾升說了句什麼,片刻,從陳爾升手中接過一根火摺子似的物事,轉身回到屋中,遞給離他最近的秦勇道:“這是我們錦衣衛平日夜行時用來照明的火燭,能防雨防風,不受霧氣所擾,等上路時,請秦當家將這夜行燭分發下去,每十人做一組,每組各持一根,這樣若南星派再以迷霧做障,大夥之間不至於完全無法互通訊息。”秦勇忙接過,細看一番,笑道:“早聞錦衣衛這夜行燭了得,沒想到今日竟有機會能得一見。”
餘長老等人接過觀摩,口中嘖嘖稱奇,見外觀與尋常火燭無異,但他們都知道這火燭從西洋傳入,不知用什麼油煉製而成,除了剛才平煜所說能防風防雨外,火焰還有對抗毒氣之效,可惜未流傳至民間,無緣仿製。平煜四兩撥千斤,將接下來的方案擬定,大夥頗覺鼓舞,正說得熱鬧,外頭驛丞親來敲門道:“平大人,李將軍,各位高人,酒菜已備妥,請各位用膳。”
眾人便出來用膳,平煜見堂前並無王世釗,佯作關切問那驛丞:“可曾見到王同知?”那驛丞忙道:“王同知剛才出門了,說不必等他用膳,也不知這麼晚要去何處。”
平煜不動聲色往外掃了一眼,在門外暗衛中少了兩人,心知他們已跟在王世釗身後,暫且放了心。
好不容易席散,平煜拔步要走,又被李攸強行拽到院中,商量找出右護法之事。餘長老及秦勇等人本在院中聚在一處商議教中之事,見他二人說得熱鬧,忍不住也過來插話,二人不得不將話轉至旁處。正說著,李珉忽從後院過來,走到平煜身邊,低聲道:“平大人,借一步說話。”
秦勇等人見狀,忙避開兩步。
李珉見自己二哥仍大剌剌等著他說下文,顯然沒有避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