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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
傅蘭芽回答得毫不猶豫:“願意。”
對她而言; 母親的事直如一根深深扎進心中的刺; 只要稍有碰觸; 傷口處便會汩汩流血,自責愧疚自不必說。
可比起一味的追悔,她此刻更想盡快弄清母親之死的真相; 而林之誠的供詞,無疑是窺探當年之事的一扇重要視窗。
平煜靜靜望了她一會; 開口道:“好,我這就讓人安排; 你讓嬤嬤給你戴好幃帽,等我一會。”
說罷; 離了她,開門出去。
未幾,林嬤嬤進屋,依照平煜的吩咐替傅蘭芽戴好幃帽,因外頭有風; 怕傅蘭芽衣裳單薄,又找出一件薄薄的湖藍色繡白梅的披風給傅蘭芽繫上。
收拾妥當; 主僕二人在屋中候著。
過不一會,平煜去而復返,在門口對傅蘭芽道:“走吧。”
出了屋,傅蘭芽才發現院中不知何時多了許赫和林惟安,二人見她出來,忙低下頭; 斂息靜立在一旁。
傅蘭芽回頭對林嬤嬤輕聲道:“嬤嬤在屋裡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林嬤嬤點點頭。
傅蘭芽便跟在平煜身後下了臺階。
一行四人出了內院。
因平煜吩咐許赫和林惟安一旁跟隨,架勢做得頗足,旁人遠遠望去,只當平煜要提傅蘭芽去審問,並不會想到旁的上面。
到了看押林之誠的院子,平煜令許赫領著傅蘭芽去院中一個耳房中靜候,自己則親自前去提審林之誠。
推門進去,果如許赫所說,林之誠正木雕般坐在房中,臉上籠著一層暮色,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消沉陰鬱的氣息,看得出來,方才他跟林夫人的一番談話,進行得一點都不順利。
不過這也難怪,他們夫妻之間的齟齬長達二十年都未解開,又豈是三言兩語便能出現轉機。
在林之誠對面坐下,平煜淡淡道:“林之誠,你的要求我已經如數做到。不必我多說,你也該知道東廠正日夜在我府外窺伺,而另幾位手持坦兒珠之人更是時刻虎視眈眈。到了今天這境地,你就算不想替你一對無辜夭亡的雙生兒報仇,為著你夫人日後的安寧,你也該將你所知道的儘快說出來。”
說完這番話,林之誠臉上依然毫無波瀾。
平煜審問犯人時,一貫沉得住氣,見此情形,並不催他,只不緊不慢伸指扣桌,腦中揣摩剛才程安等人向他彙報的昨夜陸子謙跟鄧文瑩見面之事。
據報,昨夜鄧文瑩乘馬車出府後,在金陵城一座名喚仙林池的酒樓外“偶遇”了陸子謙,特意停車,喚住了陸子謙。稍後二人便一前一後進了酒樓,直在酒樓內停留了大半個時辰方出來。
據他對鄧安宜的瞭解,此人雖然慣會裝模作樣,對鄧文瑩這個妹妹似乎還算疼惜,就算想利用鄧文瑩替自己傳遞訊息,多半也不至於喪心病狂到讓她跟外男見面。
因此昨夜的鄧文瑩十有八九是鄧安宜假扮。
在昨夜之前,他雖然派人時刻盯著鄧安宜,卻從未想過盯梢鄧文瑩,若不是昨夜金如歸突然闖入府中,他因而知道林夫人來金陵一事遭了洩露,也疑心不到鄧安宜利用鄧文瑩傳遞訊息。
所幸的是,這兩日他除了派人監視鄧安宜,還另派人盯著陸子謙,否則的話,焉能透過昨夜仙林池之事進一步證實自己的猜測。
看樣子,鄧安宜也對陸子謙發生了興趣。
只是不知他是跟自己一樣,寧可廣撒網也不放過一個可疑之人呢,還是從陸子謙的身上發現了什麼端倪?
無論如何,鄧安宜對坦兒珠之事的牽涉程度,似乎遠遠比自己想得還要深和廣。
想到此處,他忽然生出一種極為陌生的怪異感覺。
記憶中最後一次認真跟鄧安宜打交道,還是在他家出事前的那年夏日,那時的鄧安宜還是個只愛讀書不愛刀槍的瘦弱少年。跟尋常的將門子弟不同,鄧安宜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在私塾讀書,甚少跟他們在一處騎馬射箭。
在他家出事那年,永安侯去京郊狩獵,等從京郊回來,鄧安宜便生了一場大病,足足在床上躺了三月都未能痊癒。
記得他那時隔三差五便去永安侯府探望鄧安宜,卻因長輩怕過病,只獲准在房外給鄧安宜帶聲好,從未能進去親眼探視。只記得鄧文瑩似乎格外關心她二哥,人雖進不去,卻常常在房外頭唧唧呱呱跟她二哥說話。
好不容易鄧安宜好了,他整個人卻因這場病脫了相,相貌上比病前憔悴了不少,人也變得格外木訥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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