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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夢境,跟現實已經有很多的不一樣。譬如夢裡的靈珠,來京城盛府時便一直鬱鬱寡歡,如今卻歡快似這個年紀的少女。譬如她爹,那些年的官途如何,盛明珠不解,卻知道遠不是現在這樣一帆風順。
夢裡頭的盛謙因著家眷顧忌許多,最終和官場裡渾噩度日的人一般。所以才有了後來靈珠與盛家斷絕關係的事情——現在還遠不到那個時候,夢裡頭大約都是三兩年後的光景了。
可盛明珠卻怕,不一樣了,有些東西一樣,有些東西不一樣。她知道盛家會什麼時候抄家,可若是跟夢裡頭不一樣呢,譬如現在——這幾日不止是她爹爹,連祖父面也見不著了。
盛明珠正想著許多事情,卻聽有腳步聲微微想起,抬頭與靈珠往前看,卻見月色下,芸娘正往回走。
“娘,你回來了。”盛明珠上前去扶著她,卻看她眼眶微微紅,甚至手都有些發抖。
“怎麼了,娘,祖母跟你說什麼了?”
盛明珠扶著她坐在椅子上,連忙問道。許是人心情不好,連燭火也看著暗淡了幾分,芸娘就著屋內的光,看著兩個閨女,又想著今日老太君說的,也不知自己是該怒還是該悲。
“我今日聽你們祖母的意思,說等風頭過了,便送咱們娘三回幷州”,她頓了頓,“說是以後也不用回來了。”
若三房的男主子還能回來,宋老太君定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形同分家,她既然這樣說了,便是認定盛謙回不來了——芸娘此刻心裡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茫茫然的,好像失了重心。她知道自己還有兩個女兒要照顧,可不知怎麼的,就是感覺恍恍惚惚的。
盛明珠咬著下唇,又不敢看芸娘,連忙看著窗外,月色淺渡。她眼眶也有些泛酸——這些日子並不好過,她這幾日都沒出府,府中下人最會踩低拜高,看下人神情如何,就知道外頭形勢如何。
然而這些都敵不過她爹——她現如今都不知道她爹現在情況如何?
——
夜裡睡不著,盛明珠讓金枝備好了轎子,想去戶部探探情況。
戶部外頭兩蹲石獅子,還有幾個身穿鎧甲的在守門。往日裡盛明珠要進去,都得提前拿了盛謙的手牌,得通傳進去,如今說要進去,外頭守門人將刀架往上頭一架,半點都不得入。
前些日子盛明珠想盡辦法都沒能進去,今日也沒抱什麼希望。她只是怕——真如祖母說的那樣,說到底沒了爹她只是個普通女兒家,如何再回京城,如何再見父親,想了許久,又看著那大紅色的朱門。
“小姐,回府罷,姨娘該著急了。”
後頭金枝看她許久未出聲兒,便道。盛明珠出來也只是心中發愁,如今愁沒消,反倒更不舒坦,便點了點頭,隨著金枝上了轎子,準備回盛國公府。
但轎子的車軲轆還沒轉動呢,便已經停了下來。
盛明珠顛簸了一下,才掀開轎簾子,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三小姐,是灰衣。”金枝回了一句。
盛明珠抬頭便也瞧見了,他正在前方,“屬下見過三小姐。”
“灰衣,你不必自稱屬下。從前你非是我家下人,如今也不是我下人。”
自從出了那樣的事情,她從他那裡要來的先生便像是個燙手山芋,又怕兩人之間再惹出什麼牽扯,盛明珠便找藉口已經到了半年,讓灰衣回了他原先的主子那兒,卻沒想到今日又再見了。
可灰衣都在這兒——
卻見角落處又出現兩匹馬,夜裡起了風,只有月色映襯,那人一身玄色的衣衫,趁著風獵獵,彷彿也入了這層夜景一般,盛明珠縮頭進去,不敢再看他,又衝著金枝小聲道,“掉頭。”
“你不想見你父親嗎?”
管平自然瞧見了她的小動作,他早知道她這個人什麼性子,卻沒想到真的是用過了就丟手,如今理也不理人的。這管都督又想起了自己那日雨夜裡的真情,竟好似全都餵了狗一般,頓時心裡又氣又有種難堪的感覺。
前面那狗兒聽見後頭人這麼說,本來馬車已經噠噠噠往前走了一段路,硬生生又拐了頭。盛明珠從馬車上下來,又很快走到管平身側,走的有些急,胸口處起伏不定,“想。”
“不躲我了麼?”
管平垂頭看著她。
自從那日後,兩個人便再也沒見過面。月色下這張臉似乎比從前消瘦了一點點,月色如水,正入她眼中,彷彿是用這樣如水的目光在看自己。她搖了搖頭,又咬著唇,拉著管平的袖子,“管叔叔,你帶我去見我爹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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